杨夏至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那男孩是她新来的同桌吴祐。
尽管她对这个同桌一点也不熟悉,一点也不了解。
可就莫名觉得是他。
吴祐站在树下,慵懒地靠着粗大的树干,后背微微弯曲,一条腿伸直一条腿自然曲着。
手中的香烟带着微不可察的橘黄色光亮。
在夏夜里,忽明忽暗。
杨夏至朝他看过去,吴祐也在看向她。
吴祐找了一圈的宾馆,结果运气很背,一家已经满了,另一家环境太差。
他走累了,停下来靠着树歇一会儿,打算抽根烟后,接着找。
却没想到意外撞见了杨夏至和白茉莉。
他想起来,他们在学校门口商量着去酒吧这事,没想到两人都已经回来了,自己的处所居然还没着落。
也不知道他今晚是不是要露宿街头了。
吴祐犹豫要不要叫住杨夏至问问她这里哪儿的宾馆比较好。
算了,去吧。
拉下脸也总比在街边睡一晚上强。
他扔了烟,刚要抬起脚步,便瞧见杨夏至直接低下了头,继续朝前走了,仿佛是不认识他。
吴祐还没迈出去的脚步僵住了,心中庆幸,幸亏没过去,不然他能尴尬死。
杨夏至这种躲避不及的样子,让他吴祐里心不大舒坦,隐隐地有些委屈。
吴祐一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乍然来到陌生的小县城里,大半夜的连个合适的宾馆都找不到,落得个在大街上晃荡的下场。
好不容易遇见同学,还对他不理不睬的。
吴祐越想越气,他的少爷脾气上来了,也不打算接下来继续找了,就在这里待着吧。
第八章
杨夏至扶着白茉莉一直走到了她家的小区,她推醒了昏睡着的白茉莉。
“醒醒,到了,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去了。”
白茉莉困倦地咂摸咂摸嘴,不肯醒来,缠着杨夏至要她把自己一直送到家门口。
“就上楼梯几步路了,你自己走吧,你妈看到我会不开心的。”
“没事,你就把我送上去吧,我妈也不能吃了你。”白茉莉的头还挨在杨夏至的肩膀上,不肯拿下来,“我自己上去,万一摔倒在楼梯上怎么办?”
“行吧。”
楼梯道内狭窄逼仄,灯火也幽黄昏暗,墙两侧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广告,开锁的,妇科疾病的,代孕的,乱七八糟。
杨夏至颤颤巍巍地将白茉莉搀扶住,“对了,你刚刚睡着时,我看见了吴祐。”
白茉莉瞬间精神起来,大喊道:“什么,吴祐?那你怎么没喊醒我。”
“我不确定啦,不过应该是他,后来我就走了。”杨夏至见白茉莉已经清醒了,便松开了她。
白茉莉痛惜不已:“哎,夜深人静,多好的机会啊,真是白白浪费了。”
杨夏至:“明天去学校不就能看到他了?”
“这哪能一样啊?就是黑灯瞎火的时候才能成事,这都不懂。”白茉莉嫌弃得数落她。
到白茉莉家门口时,杨夏至扭头就要走,可惜前来开门的白茉莉妈妈还是看见了她。
白妈闻到了女儿身上的酒气,又看见了打算逃窜的杨夏至,瞬间在脑子里就编排出来了一大堆的剧情。
白妈指桑骂槐道:“好好的小丫头,晚上不回家,还去喝酒,你是想气死老娘吗?跟你说了一百遍了,有些人不能接近,你还不信,迟早要害死自己。”
杨夏至完全当做无所谓了,继续离开。
白妈骂骂咧咧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你以后离她远点吧,她爸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杀人犯!杀人犯的女儿骨子里的基因就跟别人不一样!”
杨夏至停住了脚步,她深呼了一口气,转身道:“少他妈拿我爸说事,想骂我就直接骂。”
她死死瞪着白茉莉的母亲,神情戒备,目光凶狠,像只浑身炸毛的小野狼。
白妈吐了一口唾沫,阴阳怪气地骂道:“你看你看,我就说杀人犯的女儿骨子里就有暴力倾向,怎么着,你还想过来杀了我是吗?”
杨夏至的额头青筋直跳,她捏了捏拳头,压抑住即将爆炸的怒火。
白茉莉的妈妈见她这模样,更是刻薄讥笑:“呦呦呦,想来打我是吗?来,莉莉,你看看,这个小婊.子要来打你妈了。”
“我没想打你,你嘴巴最好也能放客气点。”
“我跟谁客气也不用跟你客气!”
白茉莉见妈妈和杨夏至又吵了起来,她烦躁地踹了一下门,道:“你俩别骂了,烦死了,我进去了。”
“你这个小婊.子最好离我家莉莉远点,敢带坏她试试!”
白妈警告完杨夏至后,便转身进了屋,把门摔得震天响,空旷的楼道里传来阴森可怖的回响。
杨夏至深呼吸几次,平复了狂乱的情绪后,离开了白茉莉的小区。
杨夏至踢着一个小石子,原路返回。
白茉莉母亲的话语还在她脑海中盘旋,“杀人犯的女儿”,每次当杨夏至快要忘却这一伤心难堪的事实后,白茉莉的母亲总会适时地旧事重提。
反复地强调着杨夏至的过往,一刀一刀地割裂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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