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节假日,售票处还会搞情侣票半价的活动。
吴祐没有给杨夏至详细解释这个传言,含糊其辞地解释:“就是说爬上去之后对着太阳许愿会梦想成真,没什么大意思,就和生日许愿差不多,全都是在心理安慰。”
“哦。”杨夏至也没追问,她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没有多大兴趣。
凌晨时分的天气非常阴冷,夜幕中还有着闪烁的星星,周围的杂草丛林里传来昆虫窸窸窣窣的鸣叫声。好几道手电筒的光芒乱晃,忽明忽暗,犹如鬼火。
幸亏周围人多,要不然杨夏至肯定扭头下山了,决计不敢再走下去了,毕竟她还挺怕鬼的。
前头有一段相当陡峭的阶梯,坡度有近70度,并且极为狭窄,只能通过一人。
因为需要排成一排,一个接着一个地过,效率底下,所以前头已经堵了好多人等着过这段路。
杨夏至和吴祐也停下来等待,吴祐问:“你怕吗?”
“不怕,我又没有恐高症。”
“可是我有。”吴祐讪讪道。
杨夏至极为诧异,“真的假的?你恐高竟然还爬山,真是作死。”
这货看着天不怕地不怕,她可想不到他会怕高。
吴祐:“我就是突发奇想,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老了之后留下点回忆。”
虽然杨夏至想不通爬山算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但吴祐的突如其来的脑回路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就当随他疯吧。
“那你跟在我后面,把手给我,我拉着你。”
“好的。”
总算排到了他俩,杨夏至扶着扶手登上了那段费力的阶梯,腾出一只手来,伸向后面。
吴祐毫不犹豫地探手握了上去。
吴祐的手掌宽大,手指也很长,手心有一些薄薄的茧子,大概是打球搞出来的。掌心十足的温暖,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火热的温度。
“你的手好凉。”
杨夏至有一瞬间晃了神,记得小时候冬天,她总出其不意地把手塞进爸爸的脖子领口。她爸就笑着把她的手抽出来,握在手里捂热,“你的小手好凉。”
吴祐正牢牢攥住她的手,两人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前面后面全部都是人,挨的很近,走的很慢。
两人相握的手逐渐升温,掌心沁出汗来,从一开始的干燥变得微微汗湿泥泞感。
杨夏至想松开,但吴祐抓得太牢,没辙。
杨夏至平时除了和男生必要的接触以外,几乎没有和异性握手这么长时间。亏得周围没有熟人,不然她真能尴尬死。
可偏这时候,后面还有一个女生,对杨夏至和吴祐指指点点,和她男朋友小声说:“亲爱的,你看前面两人,多恩爱啊,我也要你拉着我的手。”
恩爱个屁呦。
吴祐意味不明地重重捏一下杨夏至的掌心,杨夏至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觉得好奇怪,心跳莫名加快,身体发热,腿脚都有点轻飘飘的。
好在这段阶梯很快过去,吴祐将手松开,道了句:“谢谢。”
杨夏至搓着掌心,没有抬头看吴祐,“不客气。”
吴祐只微笑,心里头有些快意,他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的恐高。
吴祐的恐高症很轻微,爬这种阶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更别提前后都是人。
但还是动了歪心思,装得很严重,直接促成了两人牵手。
他很满意。
半夜三四点的时候,他们终于爬到了山顶,山顶并没有绿植,很荒芜,光秃秃的,只立了一座石碑,当作顶峰标志物。
两人坐在那里歇息,杨夏至一路上没停下过,爬的一身都是汗,起初没有感觉到冷,等晾汗的时候才发觉,这山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她不可自制地剧烈颤抖一下。
吴祐察觉到了,他把身上的夹克外套脱下,披在杨夏至身上。
杨夏至:“你不冷吗?”
吴祐:“我不像你们女生这么不经冻,这点温度小意思。”
“那谢谢!过会冷的时候我再还你。”杨夏至紧了紧还残留着吴祐身躯热度的外套。
山头大约有几十人,昂首东方,等着旭日升起。
五点时,天幕的墨青色开始淡去,如同绘画所用的黛色颜料被稀释,远方天际翻着鱼肚白。天空与土地的交界处,泛着暖黄色,像打翻的橙汁与番茄汁的调和。
太阳跟个娇羞的小姑娘似的,可算露了头。
众人欢呼,举起手机拍照。
有对小情侣,此刻正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太阳许愿。
那个美丽荒唐的传说鬼使神差地涌现在吴祐的脑海中。
他竟有些心动。
“你要不要许个愿望?”
杨夏至摇头,“我又不信那个。”
“来都来了。”
这是四个字,可谓是比上等的金玉良言还厉害几分。不论你起初有犹豫,多不情愿,只要听了这话,立刻就能违背本心,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向不拜鬼神,不信传说的杨夏至开始对着缓慢上升的太阳许愿了,她许了一个再俗气不过的愿望:愿爱我的人与我爱的人一生平安。
旭日的晨曦在杨夏至绿色头发的根尾镶上一条黄色的渡边,她微低着头,侧脸轮廓很柔和,自然的卷翘睫毛轻轻颤动,像翩跹欲坠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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