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硬给自己塞了好几个香妃饼的水青薇,白无心笑着走进路边客栈。
不知为何,客栈人特别多,白无心前面那人刚好要了最后一个位子。小二充满歉意:
“抱歉啊客官,小店今日客太多了,已无空座了,若客官不介意,那边有几桌有空位...小人立马去...”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白无心打断:
“无妨,去问吧。”
只见小二一脸惊喜地向里面冲去,不一会儿就带她向二楼的雅座走去,走到了正在悠然下棋的两位公子座位边上。白无心不禁挑了挑秀眉。
这两位公子甚是不凡,一表人才,剑眉星眸。
而则是白无心似笑非笑看着那两位:
“好巧。”
这不正是从墨州到香妃镇途中船上遇见的那两位?
其中一位公子抬头望向他,似记起什么,站了起来,作揖笑道:“请坐,正如古人所云:有缘千里来相会。”
另一位则是微微颔首,不言。
白无心微微倾身回了个礼,坐了下来,回到:
“叨扰。”
“既是缘分,小女子名为白无心,不知公子...?”
“苏斯年。这位是宁阳。”
见白无心点头,苏斯年笑着问道:
“不知无心姑娘孤身一人来这儿做甚,这镇向来可不太平。”
白无心笑却不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斯年,确定应该不是面皮。怜姨曾经在这方面可给自己下了狠手。
而苏斯年显然也不恼白无心不回话,一边接过小二送上来的茶,一边沏茶,一边轻声嘀咕:
“无心姑娘可真冷淡啊。”
惹得白无心笑意更浓,抢过苏斯年正准备喝的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小口,低声说道:
“原来大魔头话可真多呢。”
一句轻声说的话,柔柔地,毫无气势,却让一直不开口的宁阳正经端坐起来,看着自己,而苏斯年只皱了皱眉,又笑开来,回道:
“不知您是?”
白无心也不急于回答,含笑看着桌上摆着的棋,显然二人还没下完,缓缓回道:
“这世间可不只有棋子有黑有白。”
☆、十三、
只见苏斯年微楞,勾起唇角:
“我早说过,你很有趣。”
白无心闻言,笑而不语。
若言一个无心之人有趣,那天下莫不是太过无趣了。
......
白无心倒是在这个客栈呆了近一个月,她偶尔出去逛逛,但更多时候是旁观苏斯年下棋,哪怕新年也不例外。
二人其实没什么能说,更多的时候是苏斯年下棋的时候调侃宁阳。
而白无心则是在一旁观棋,偶尔为他倒倒茶,二人可能不知,其余的人倒看起来颇为默契。
至于那新年,她倒是跟着苏斯年学会了放鞭竹,苏斯年还硬拉着她去买了套新衣,美名曰不能给魔教丢脸。
一个月说快也不快,白无心倒是觉得这样宁静的日子弥足珍贵,若要打破这宁静,她极不舍得的。
可是硬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也说不出。
也许,仅是喜欢这种宁静的生活吧。
可是,她终归不配享受这些安静的,还有一些人的债,得她去取。
所以,那日傍晚,白无心看着窗外一群婢女路过,也起身,跟了上去。
苏斯年倒是瞧见外面阴沉沉的将要下雨的样子,想叫住白无心,想了想,终没开口。
白无心则是慢步行走在屋檐下,尾随了那些婢女,眼神迷离,不知想些什么。
这一带传闻江沉镇首富江正曾经是一个赫赫有名的杀手,后来不知怎的金盆洗手,回乡经商。
陆续来复仇的也有,不过进了那江家府,就再也未出来过。
白无心本以为她的母亲是在逃命路途中病死的,直到后来偶然听到顾姨孟姨的争吵才明白她是被这江正给杀害的。
拿钱办事吗?
白无心沉默地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江家府,还记得后来她问过顾姨娘到底是怎么走的。孟姨泪眼婆娑地告诉自己,江正杀的不仅有自己娘。那夜客栈里的人,除了睡马厮逃过一劫的孟姨顾姨,他竟一个也没放过。
杀红了眼的人与牲畜有何区别?
她不是屠夫,却愿意杀一杀生,伤人的畜牲,就该乖乖被杀掉才好。
命债…就该血偿。
……
等白无心再现身时,就已经混在江家府的众多奴婢之中了,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身丫鬟衣裳,不紧不慢地低着头端着伙食向正厅走去。
忽的,躺在一处躺椅上的富庸男子眯起有皱纹的眼,上下打量着白无心,并缓缓张口喊到:
“你,过来。”
等白无心认清他在喊自己,并通过那色咪咪的眼神料想到他的意图时,便哭笑不得起来,这是她意料之外的,却也无碍。
“老爷。”
白无心“慌忙”地跪下,一脸紧张失措。
“…你…新来的?”
“回老爷,奴婢今日刚来的。”
江家府的奴婢经常换,些许是江正玩腻了,些许是残了。传闻中的江正可是极为暴虐的,镇里的年轻人一成年就离开,宁愿远走他乡也不愿入江家府为奴。旧得去了新的却迟迟不来,惹得江正只好在其他镇买奴婢。今日她便是混在新选的奴婢里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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