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起来藏得亦是隐秘,所以人迹罕至,也并不奇怪。
在猫三恨的印象里,这样的地方,只有当年男主人背着女主人偷偷吃零食的小暗室才会如此偏僻。
而这边地面亦是忽高忽低,猫儿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去,好在生而为猫,隐藏行踪的技艺,如火纯青。
对于擅长走夜路,昼伏夜出,白日要睡整整十八个小时的猫儿而言,这样的环境,反倒是如鱼得水了。
忽然,她动了动鼻子,一股浓烈的腥臊之气传了过来,她连忙掩住了鼻子,侧脸过去,看到了两道小门,正中间垂了一块牌子,写着“西阁”二字。
这栋屋子,分了两道窄门,左右各分男女,正当猫儿躲在一旁观察之时,从对面的走道上急急窜出来一个黑影,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兴冲冲地往西阁之内冲了进去。
“西阁,便是厕所罢?”猫儿想了想,脑海里没来得出现了一个粉色的盆子,和“沙沙”地刨土声。
人类真是太肮脏了,一点都不讲卫生。
猫儿老神在在地想到。
她看向那个不速之客,忽然,那人腰间塞着的一段黄绸,许是因为他脚程太快,一下子散落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猫儿眼疾手快,看他已是消失无踪,连忙冲上前去,一把将黄绸捞在了手里。
她摊开一看,黄绸上写着三个不知何意的数字。
这是什么东西?
她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黄绸悬在了腰带上。
她也顾不上那位正在西阁之内努力奋斗的小老弟,急匆匆地往前赶去。
不过,经过了这段插曲,猫儿反倒是谨慎了起来。
而且,越发往前深入,原本颇为窄小的通道也逐渐宽敞了起来。
原本全是墙壁的通道,也出现了几间挂着铭牌的屋舍,只是有的亮着灯光,而有的则漆黑一片,上头有的写得是人名。而有的,则写得一些叫人看不懂的内容,像是一道道的鬼画符。
她循着道路还未走出多远,却是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这个十字路口像是一个大厅,还仔细摆放了茶几桌椅。
而在一面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字条。
上头不知用何种诡异的颜料绘了一个巨大狰狞的鬼脸,而鬼脸之下,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写着八个大字。
“吸烟者入拔舌地狱”
猩红的长舌来回舔舐,好像要脱框而出。
猫三恨一脸黑线,这是哪门子的智障条款?难怪那些人要凑到角落里去抽烟闲逛,抽个烟还得下去地狱体验生活,各种损人不利己,
想出这等条款的人,怕不是个心理阴暗的主儿,以折磨人为乐。
猫三恨躲在角落里四处张望,这才发现,在这座大厅的正中央,还立着一杆巨大的路标。
上头按照方向不同,写着“舍心居”、“森罗殿”、“三帅六部”与“杂物处”。
这些标牌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不得修缮,不少已是掉了漆。
猫三恨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身后,这么说来,刚才来的地方就是杂物处了,听那个骚包温良说过,掌管户籍的乃是户属部?
森罗殿,苏啖和那个混球是在那里吧?也不知是谁把他们拦住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要没有他拦住温良,她猫三恨还不知道如何脱身。
那舍心居又是什么地方?不管了,不管了,管不上了。
猫三恨想了想,把心一横,已是有了打算。
过了大厅,道路进一步开阔了起来。
猫三恨低垂着脑袋,一步三回头走着,生怕从一旁窜出来个鬼卒,一把便将自己扣在了此处。
到时候自己恐怕只能被逼出手了,要是出手太重,把人打出个三长两短,怕不是要因此畏罪潜逃,亡命天涯,过上餐风露宿的生活。
猫三恨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当初在人间做猫的时候,好几次,面对洞开的窗门,最终忍住了自己向往自由的欲望,真是太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做惯了家猫,再让自己去浪迹天涯?
世界太危险了,我还是睡主人的被窝,喝他的水,吃他的小鱼干好了。
一通胡思乱想,猫三恨忽然发觉,她一路走来,除了越发通明的灯火之外,过道之上,始终瞧不见半个人影。
猫三恨抬头看了一眼路过的一间屋舍,大门紧闭,从门窗的缝隙里,露出点点明光,与喧闹的人声。
门板上的门牌,明明白白地写着“鬼吏部”。
这便是六部之一罢?
猫儿咽了口口水,蹑手蹑脚地把脸贴在墙体上。
“今日刑典司又发了信件,说是如今刑典司又缺了人手,急急要咱们派人过去……”
里头有个男声,这么说道。
“西会场在开选拔会,这回都提前了三十年了,聂宰承走马上任以来,大刀阔斧,如今,各部都缺人,不过少了不少吃空饷的……”
一个听上去颇为老迈的老者声音,也传了出来。
“营工部前几日便在嚷着部内缺了能工巧匠,可人手实在不好找,要不差人问问李三郎?”
一个颇为急促的女声说道。
“户属部还来说,档案室年久失修咧,让咱们多拨点人手给营工部,不然到时候宰承怪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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