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知听她问起工地上的人,“嗐,你说那个秦丰啊,就一呆子,平时话都不说的。我听说他连小学都没毕业哩,也不认识几个字。”
“好像是从什么村子里来的,就一庄稼人。平时干活也不见的多机灵,瓜的很。”
曹英心里欢喜能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一点事情,她其实每次来都等了好久才走的。她知道秦丰没有像邓知说的那样,他其实很好。
她偷偷在她爸的办公室里看过他干活,他明明那么认真,脸上满是汗水的模样也不折损他的俊俏。天太热的时候他也会脱了上衣,光着上半身,每一次下力气的时候手上的肌肉都会隆起。
充满了力量,满头汗水来不及擦的时候也会猛的甩一下头发,飞扬出去的汗珠都是野性。曹英接触的多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大多人是瘦弱洁白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有男子汉气概的人。
她越是躲在暗处看的时间长,越是忍不住心里想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她也会从家里带些绿豆汤来分给大家喝。秦丰从来都是慢吞吞最后一个来的,根本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哄闹争抢。
没有了也不说什么,曹英默默看着,亲自给他盛一碗。秦丰会很有礼貌的道谢,在她面前不管多热他都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脱衣裳。
她原本以为她喜欢的只是自己看见他从而想象的一个虚影,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个人的品质真的很好。让她有一种看对了人的欣喜感,女孩子天生的矜持叫她不敢多跟他接触。
来了那么多次,跟曹英更熟悉的却是邓知,等她再次提着篮子进来曹工的办公室。大家调笑邓知这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啊,没见人包工头的女儿每次来都是跟他说话的。
邓知高昂着头,神气的很,瞟了大伙儿一眼,到底也没多说什么。曹建功见又是女儿来送饭,放下手里的设计图纸,转出来道:“咋又是你来了?你妈呢?”
曹英坐到窗边去,外面大家吃过饭已经忙起来了,秦丰正在钻眼。侧脸看过去一片认真,即使在漫天的灰尘里,她也只看到了他的硬朗。
曹建功也往外瞟了一眼,邓知那小子正扛着钢筋慢悠悠的走,撇了女儿一眼,“我可告你,邓知那小子油滑的很,你少跟他接触。你要看上他我也不同意的,那小子没前途。”
曹英愣了一下,随即满脸不高兴,恼火道:“爸,你说什么呀,谁看上他了,我眼神儿这么差。”曹建功听她都这么说了,而且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做伪,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了。
秦丰抽着一天休息的空儿,跟马顺一道去城西看房子,那一片好像就不是x市一样。道路坑坑洼洼,人家住的很是拥挤,路边还堆着垃圾,进出的人瞧着也没城里人干净利落。
马顺带着他往里走,边走边说,“我也住这一片儿,主要是这里便宜。你甭看房子挺旧,人家也住几十年了。你一个人,租一间就是了,要不了多少钱。”
秦丰本来也不是要找个多好的房子,能睡觉就成了。总归打扰了赵永青几个月,再住下去也不好。这一片确实挺乱的,好些混日子的社会二流子叼根烟走的吊儿郎当。
恐怕连扒手都有,秦丰默默看着,锋利的眉梢没有一丝意外。说实话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怕这些,平常都在工地上忙活,租房子也不过是找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马顺带着秦丰拐进一条小巷子里,这条路很窄,恰恰容得下一人通过而已。大约走了五分钟,终于到了一处宽阔地带,没想到里面还住了几家人。
房子都很拥仄,进去就是一颗大槐树,很高,夏天倒是一个乘凉的好地方。也不知道马顺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秦丰还没问,马顺就道:“先前工地有个兄弟就是住这里的,我来过,后来他走了,这地方差点就叫我忘了。”
马顺熟门熟路的走进一家门,门口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门槛上抽烟。马顺好像是认识,上去就说明了来意,那老人家偏头看了秦丰几眼。
慢腾腾站起来,弓着腰请两人进去,这地方挺幽静的。老人把两人带到一处门前,马顺先打开门,里面黑洞洞的,还有一股霉气。
老人家说,“老马你带来的人,想来是真想租的,我就这一间了。瞧见没旁边的小门,住进来也算是独门独户了。”
秦丰走过去看了看,那门的位置很不合适,想来也是先前的人叫打的。这里原本是房子后头的柴房,前面也有一道门,一关就看不见主屋。
那门通过去再多走几步就是刚才进来的地方,马顺插着腰打量了一会儿。屋里有一张床,还有个空柜子,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要说这地方,有好有坏,地方安静而且便宜,那人说了既然是熟人一个月就给十五块钱就好。这价钱租房却是再便宜不过,只是这里背阴,常年晒不到阳光,冬天得冷成什么样。
而且屋里没通电,还是要用蜡烛油灯啥的,自主要的是吃水要在前头进来的槐树底下去打。一个来回得要十几、二十分钟。
马顺看了看屋里,下夏天的屋里地下还是潮湿的,他想着秦丰可能不会住这么差的地方。没有想到秦丰里外一看,当即就决定租这里了。
马顺拉着他悄悄说,“我没想到他们先前那么好的地方已经租出去了,你要不满意也不用勉强,我再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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