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彻底将魔界事务丢给鎏英,自己亲自守着锦觅,而忆霜,则细查究竟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在她面前将她娘亲推下了水。
宫中魔侍大气都不敢出,更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即便他心中再有怒,也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这也算是他的选择,一直以来都不曾打破。
黄昏时分,锦觅终是幽幽醒来。她原本就体弱,又去凉水中泡了一遭,尽管衣衫早已在他将她抱回寝宫之时被他用灵力烘干,现下醒来,也只能睁着眼靠在榻上,半分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不关霜儿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看着他微蹙的眉,她有些心虚。
“事实如何我会查清。”他将她扶起,在她后背塞了两个软枕,让她能靠得舒服些,“先吃药。”
他用灵力将药盅里的药热了一热,一股浓重的药香自盅里传出。即便她还尚未喝药,只嗅着药香,便已是觉得浑身一阵舒坦。取了个玉盏将盅中药尽数倾出,他才又坐回榻边,用药匙试了试温度,才喂向她嘴边。
喝了两口,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放下手中的玉盏,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我突然想起昔日天界之时,魔尊大人似乎十分喜欢让我喂药,顺带占一占我的便宜。现下想来,莫不是魔尊大人故意装病,只是想占一占我的便宜?”她对上这灼灼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之意。
“原来夫人是想起了这个。”他舒展了眉头,邪魅一笑,“是又如何?夫人如今已嫁与我,且昭告了六界。日后我可以光明正大占夫人便宜,谁敢说三道四?”
“我还没嫁给你呢……”一时的羞恼让她恨不得将头都钻入锦被中。
“你大可去问问六界中人,谁不承认你已是我的妻。”微微挑眉,他状似不满,“现在想要反悔也晚了,我也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
“谁要反悔了?”她嘟起嘴,别过头,不再看向他。
“你曾对我说,要我这辈子眼中心中只有你一个。我做到了,你可不能反悔。”他伸出手转过她的头,让她正视自己,“除非你想看到你夫君孤独一辈子。”
“好,我不反悔。”不知怎的,忽然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哪怕只是玩笑话,她也不忍再多说。
又是邪魅一笑,他端过玉盏,将里面的药一饮而尽。下一瞬,她的唇便被堵住,苦涩的药不经她的舌便流向吼间。她微怔,而后释然。
半晌,唇分,她竟觉得心中有一点点小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
“日后夫人大可向你的夫君学习,时不时占一占你夫君的便宜。”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能成为夫人的榜样,我会很高兴。”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她第二次想将头埋入锦被之中。
看着她羞红的脸,他一时心情大好,索性不顾天色还未完全黑下去,一个翻身,便是躺在了她身边,将她搂入怀中。
等等,为什么明明她脑中并没有喂药这段记忆,却又会在此情此景下脱口而出?难不成只是因为自己在他身边呆久了,而依他所言,自己的魂魄有一部分在他身上?
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回过神之时,她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落水导致染上风寒,不过是喂个药的功夫,为何最后自己却只能躺在他怀中,任他抱着。好在他并非凡人,她也不怕风寒传染给他。
“以后,不要吓我,不要离开我。”他从发间抽下他的寰谛凤翎,簪于她发间,“这次的事,是我的疏忽。我以为我昭告了六界,在你的名字前冠上了我的夫人这个名头,便不会有人敢在欺凌于你。却不想,这才几日,便让你陷入如此境地。”轻抚她的青丝,他顿了一下,“没有在我醒来的第一时间将寰谛凤翎交给你护身,是我的失误。我曾想着,这几千年来,魔界一直以我为尊,从来没人敢忤逆我,便觉得禺疆宫于你而言也是安全的。日后,你还未恢复灵力修为之前,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了。从前怕你跟着我会过于劳累,而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真的怕了,怕你在我不在你身边之时出什么意外。你下界历劫两次,第一次没等我回到你的身边,便离我而去;第二次更是在我面前执拗的捏碎了你的整个真身,魂飞魄散。我曾庆幸凡界历劫只是历劫,凡人之身身死,我们还能回天界再续前缘。你却总能给我重重一击,让我等了你五千年。你知道吗,我宁可你误会我,哪怕再要我一次性命,我也不怕。可是你却选择了结束你自己的性命,独余我一人。未遇见你之前,我曾努力维系亲情,却终是一场空,只余了支离破碎。我择了魔界,有一大半是因为我想跳出桎梏,为自己活一回。我不想我为自己活一回的结果是你永远离开,哪怕那时是我误解了你,我也希望你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好好活着。”
她有些茫然的听着,却总能在他说着的时候,眼前出现零星的记忆画面。
“现在与你说这些可能是个错误,或许如今你并不想知道这些,我曾经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现在的你,与我之间没有仇恨,没有误解,这是上天的恩赐。可是,你的魂魄迟早要回到你的体内,你的记忆也迟早会恢复。”他轻轻叹息,“我不想你日后怨我趁虚而入,所以还是早些说出来为好。我只是不能再承受你离开我,霜儿已经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若是再有万一,即便你能保住我的身体,却再不能保住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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