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堵一时也是堵,就当自我欺骗吧,她实在是不想听到外面将顾家的丑事传的沸沸扬扬。
徐氏挥手叫不相干的人都下去了。
王妈妈的尸首被抬走,随她一同被带走的,还有她躺的那块织锦毯。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厅内便只剩下徐氏,顾麟还有安笙,几人身边的心腹也都被赶到厅外去了。
徐氏似乎斟酌了一会儿,才对安笙道:“当年的事,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你娘她是被冤枉的,当时确实是人证物证俱全,你,也别怨恨祖母与你爹,我们若早知道你娘是被冤枉的,如何也不会看她枉死,你明白祖母的意思吗?”
安笙闻言,泪盈于睫,轻轻地点头应了声,“孙女明白,孙女,不曾怪祖母与父亲。”
徐氏还算满意安笙的回答,闻言稍觉安慰,点头道:“祖母就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今日,你也累了,要不就先回去歇歇,过几日,祖母一定给你个交代,你看好不好?”
徐氏几时这样客气过?
可安笙心里却已经毫无波澜,闻言仍旧垂首带着些许哭腔应道:“孙女听祖母的安排,那孙女就先告退了,望祖母与父亲也别太过伤怀了,身子要紧。”
“你放心吧,为父与你祖母自有计较,你身子弱,就先回去歇着吧。”顾麟似乎终于找到了身为慈父的感觉,与安笙说话难得的温声细语。
安笙福身行礼,告别徐氏与顾麟。
留守在外面的奴仆们见到她从厅内出来,皆朝她行礼,她哀声叫了起,带着青葙回玉笙居去了。
安笙走后,厅内的徐氏脸色陡然阴沉下来,眼中杀意密布。
她看着顾麟,恨声道:“方氏不能留了,既然你对外说她急病而死,那便叫她急病而死吧,至于她娘家那边,我去封信,不叫他们来吊唁了,葬礼也别大办,只说年节下诸家宴请,我们不想扰了别家的喜庆之气,所以就不大操大办了,停灵一日,便葬了吧。”
“就按母亲说的办。”顾麟对于徐氏的话向来听从,况且徐氏说的也确实在理,他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安排好这事,徐氏似乎有些累了,便朝顾麟挥了挥手,叫他也先下去忙了。
顾麟朝母亲行了一礼,退出了厅内。
等顾麟也走了,徐氏才再次召见徐嬷嬷进来。
徐嬷嬷应声走进厅内,在徐氏面前站定,等候徐氏的吩咐。
接着,就听徐氏道:“方妈妈和袭香不能留了,记着,找靠得住的人动手,下手干净利索点儿。”
徐嬷嬷一听徐氏的话,心里便微微一惊,但随即便颔首应道:“奴婢明白,老夫人您放心吧,奴婢这就安排,会趁夜深人静动手的。”
“嗯,你办事我放心,”徐氏轻轻叹了一声,眼底的疲惫藏都藏不住,“心兰,你说顾家,是不是要完了?”
第895章 了结旧怨
徐嬷嬷一听徐氏这话,心就不由一沉。
这些年,徐氏很少会这样灰心丧气,看来今儿这件事,给徐氏带来的打击着实不小。
眼下这种情况,徐嬷嬷当然不可能完全照实了说,因而只好斟酌着道:“老夫人您莫要想的太多,这些年,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兴许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糕呢,右相大人与文国公等离开的时候不是应承过么,断不会在外面乱说话的。”
徐氏听了这话,却并没有得到多少安慰,仍旧叹道:“右相与文国公之辈确实不屑于乱说乱传,可别人就不好说了啊。”
“这……”这话徐嬷嬷有些不好接,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慰道,“那些个大人在京中都是有头脸的,他们既应承了不会乱说,想来是应该能做到的。”
徐氏闻言,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去纠正徐嬷嬷。
男人们或许不会乱说,但女人呢?
同为女人,她还不知道那些个世家夫人们么,一个个的瞧外表都光风霁月,但内里如何一片乌糟,谁又知道呢?
就好像方氏,若是不出今日这事,方氏依旧还是风光无限的永宁侯夫人,可眼下呢,说是人人喊打也不为过了。
徐嬷嬷见徐氏不再说了,也不敢乱说话,只垂首站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徐嬷嬷才听徐氏再次开口,“扶我回去吧。”
徐嬷嬷忙应了一声,然后快步上前去,将徐氏扶了起来。
等她们主仆离开后,宴客厅内彻底恢复了寂静。
先前的热闹不复,如今这厅内只有阴森和寂然。
……
玉笙居。
安笙回到玉笙居后,便脱了外裳到床上躺着了。
没一会儿,徐氏和顾麟那边便分别派人前来,送了些补身子的药品等物,安笙谁都没见,只让青葙跟来人说自己回来之后便躺下了,来的人大概都受过交代,也没有要求一定要见安笙,放下东西之后就走了。
送走了几拨人,青葙重回内室,见安笙靠在床上,神情淡淡的,遂放轻了脚步。
安笙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青葙一眼,问她,“王妈妈,葬了吗?”
“葬了,”青葙点点头,觑着安笙的面色,语气有些心疼,“盼夏方才说的,王妈妈已经叫人葬了,听老夫人吩咐,厚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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