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闻言,眉心不由皱的更紧。
按蔡旺的说法,是梁贵人跑到御膳房,用荤油做了道素菜,坏了太后的修行,还破了他下的命令。
这梁贵人,好大的胆子!
皇上怒火渐渐上涌,视线来回转了几圈,忽然转向皇后,怒道:“这梁贵人怎么会跑到御膳房去,你身为皇后,竟然不知道么!怎么就不知道拘束着她一些呢!”
皇后忽然被骂,不免委屈,可有气也不能对皇上撒,不仅不能撒,还得恭敬应下。
皇后起身福道:“是臣妾失察,请皇上责罚。”
太后见状,伸手将皇后扶起,然后对皇上道:“这事跟皇后有什么关系,皇上有气,应该对该撒的人去撒。”
“母后说的极是。”皇上见太后发话,也不好再迁怒。
微微倾身,虚扶了皇后一把,道:“朕一时生气,叫皇后受委屈了,皇后莫往心里去。”
皇后闻言,又福了下身,温言道:“臣妾不敢,只要皇上不生气,臣妾即便受了委屈,也无妨,更何况,皇上训诫,臣妾并不觉得委屈。”
皇上见皇后如此识大体,便欣慰的笑了,心中的怒气也缓和了些许。
太后见到皇上和皇后琴瑟和鸣,互敬互爱,也很是欣慰。
这件事,本来也不能怪皇后,皇上心里头清楚得很,方才那样,也不过是一时间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迁怒而已。
梁贵人为何会到御膳房去做素斋,说到底,根儿在皇上身上。
梁贵人承宠时间不长,初始的时候,皇上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小家碧玉的味道,很是惹人怜爱。
可小家碧玉惹人怜爱,也不过是一时的,皇上总不能日日都怜爱小家碧玉一个吧?
更何况,这宫里头的小家碧玉多了,又不是只有梁贵人一个。
梁贵人一没过人的家世,二没倾城的容貌,还能指望着承宠多久呢?
近来,皇上就有心疏远她,所以已有多日未曾见她了。
这一次,梁贵人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能想到亲手做素斋这个法子,来讨好皇上。
没成想,讨好不成,却犯了大错。
这下,梁贵人别说承宠了,恐怕位份,都要保不住了……
果然,皇上思虑了片刻,便对常亭道:“梁贵人私做主张,无视规矩,夺了她贵人封号,就让她,还住回原来的地方去吧。”
“是,皇上。”常亭颔首应声,面色如常。
然后,皇上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蔡旺,道:“蔡旺怠忽职守,知情不报,念在情有可原,拉下去,打三十板子,小惩大诫吧。”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蔡旺闻言不由松了口气,赶紧磕头谢恩。
皇上摆摆手,常亭和蔡旺躬身退出。
将罗汉斋撤了下去,皇上和皇后又陪着太后用了些素斋,才叫宫人们将菜都撤下去。
太后每日午间都要小睡,皇上和皇后服侍太后睡下后,便一同离开了。
皇上直接回了御书房,皇后则回了自己的凤仪宫。
常亭宣完旨后,便垂首候在一旁,等待梁贵人动身。
这样的事,他见过多次了,早已经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在宫里头同情心过盛,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旨意是皇上亲自下的,梁贵人的意愿,此时早就没人再理会了。
再闹,除了给自己更多难堪,又能有什么用呢?
真想得开,倒不如自己顺从旨意离开,还算体面,也好过现在这样,被人硬押着出去。
常亭暗暗摇了摇头,眼底一片漠然。
押走了梁贵人,常亭回去复命。
皇上听闻梁贵人离开了,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常亭见此,便极为有眼力地退到了一旁。
……
凤仪宫。
皇后回来后,就让文鸳将内殿伺候的人都赶出去了。
文鸳将人带出去后,又重新回了内殿。
皇后端坐在高背椅上,见到文鸳进来,便问她:“今儿这事,你怎么看?”
文鸳快步走到皇后身边,躬身行礼。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以为,今日之事,多半是有人故意为之,梁贵人再如何,应该也不会故意用荤油做素菜给皇上和太后娘娘吃,她没这个胆子。”
皇后淡淡地点了下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本宫也觉得,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娘娘眼明心亮,奴婢自愧不如。”文鸳道。
皇后闻言笑了,指着文鸳嗔道:“你哪是不如本宫,你是看破,却不说破罢了,你那点小心思,本宫还能不知道么。”
文鸳忙颔首笑道:“娘娘慧眼,奴婢这点小心思,在娘娘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皇后闻言凤眉微微挑起,身子向后靠了靠,然后,才状似不经意地道:“你我心中都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做下的,昭阳宫那位,又活泛了。”
文鸳看了看皇后,思索了片刻,问:“那娘娘,咱们可要做些什么吗?”
“暂且不必,”皇后摇摇头,“先让她闹着吧,她大病初愈,正是精神头好着的时候呢,本宫没必要这个时候,跟她迎面对上,反正她也不是闹这一日两日了,这么多年了,本宫难道还没有习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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