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朝他们摆了摆手,然后矮身进了营帐。
军中条件艰苦,没有高床软枕,安笙不愿搞特殊化,营帐内是一眼看得尽的简单,唯有那围在床前的一扇屏风,是陆铮强叫人摆上的。
他进去的时候,安笙还未醒,大抵是昨夜睡得不太好,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陆铮走近了些,有些心疼地唤醒了安笙。
安笙被叫起,便见到陆铮坐在自己床边,一下便清醒了,忙支起身子,做贼般的小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陆铮没多少功夫跟安笙叙话,便直接将京里的急报跟她说了。
安笙听完陆铮的话,只在最初惊讶了一瞬,随即便冷静下来,起身捞起床边小凳上放着的衣裳,一边穿一边问他:“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皇上驾崩,按理陆铮是要回去奔丧的,但时逢战事,所以陆铮其实不急着赶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的,但若安笙料的不错,陆铮是必然要回去的,且还得尽快回去。
太子如今把着朝政,看似有备无患,但只要太子一日没有登基,有些事就一日都说不好。
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必然希望陆铮赶快回去,为他多添一重助力。
陆铮并不惊讶于安笙的敏锐,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只是回答安笙说:“天亮了便走,你收拾下,待会儿跟我一道出发。”
安笙没有再问什么,颔首应了声好。
……
京城。
帝王新丧,举国齐哀,丧仪十分隆重,太子身着孝服,强忍悲痛操持丧礼,皇后带着一干嫔妃与外命妇们哭灵,几次险些哭晕过去。
但实际上,只有极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皇后并非真的伤心痛苦,不过是在帕子上沾了药水,一碰到眼睛就会被刺得流泪罢了。
哭不出来,又必须要哭,总得想些办法不是。
倒也不是皇后心里真的一点儿都不哀伤,毕竟也这么多年夫妻了,她也曾是真心慕艾,只是,这感情早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被磨光了,如今所剩的,不过是一点儿面子情了。
太子也十分憔悴,既要忙着大行皇帝的丧礼,又要忙着处理内外政事,短短几日下来,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许多。
如今朝政大都把持在太子手中,自汪家伏法后,朝中便再没有敢支持瑞王的声音传出,但尽管如此,太子还是看出了瑞王故作平静下的不安分。
他担心瑞王手中还握有自己所不知的底牌,因而,这些日子那些老臣们几次请他登基,他都没有答应,而是暗中给陆铮去信,让他带兵回来。
有了兵力在手,才能万无一失,否则即便他答应登基,也难以保证不出变故。
……
陆铮和安笙接到京中急报,便立刻动身回京。
因急着赶回去,所以一路都是急行军,陆铮担心安笙受不住,思来想去还是提议另派一队人护送她回京,但安笙没有同意。
她知道陆铮心疼她,但时不待人,眼下这种时候,她甚至比陆铮更需要赶快回到京城去。
她是命妇,按理是要进宫去给大行皇帝哭灵的,这是规矩,可她现在人不在京城,虽走的时候跟婆母商量了,以生病为由掩饰自己不在京中的事实,但皇上驾崩,她若一直不出现,只怕要为人诟病。
第1230章 回归
陆铮率领五万人马急行军赶回京都,紧赶慢赶还是走了十二日,方才回到京城。
大军归京,又带着太子手谕,城门官不敢阻拦,立即放陆铮和他的一对亲卫,还有之前派往西北的劳军队伍进了城门。
陆铮急着进宫,安笙和青葙便悄悄先回了国公府。
马车停在了西偏门,安笙让人去叫门,自己便坐在车里等着。
府里知道她不在的人并不多,大管家算是少数中的一个,他是林氏的人,一听说安笙回来,立即亲自出来迎人。
林氏还在宫里没出来,魏老太君的情况也不大好,说不准哪天也要驾鹤而去,安笙也没顾上先去看魏老太君,匆匆忙忙回了自己的院子,喝了口茶,便开始询问管家京里的情况。
管家得过林氏交代,将所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报给安笙,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算完。
安笙赶路辛苦,管家早命人准备了热水汤饭,先安排安笙用了膳,又沐了浴,安笙连日来的劳顿才算是消解了一些。
待安笙打理过了,管家又来请示,询问安笙可是要现在进宫,安笙想了想,说先不去了,管家便告退了。
安笙倒是也急着进宫去,但却不能在这个时候。
陆铮刚回来,她就“病愈”了,能进宫去哭灵了,未免太巧了些。
大行皇帝还未入葬,梓宫依旧停在乾德殿,太子和皇后每日带人哭灵,今日已经是第十六日了,再有四日,便要移梓宫于寿皇殿,再停灵数日,待钦天监算好日期,才可出殡入葬。
太后的情况也不大好,惠帝驾崩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她本就病势缠绵,如今更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不过,大家还是都盼着太后能多活些时日。
毕竟若皇上太后接连崩殂,只怕会有不利于皇室与朝廷的流言传出来,于太子的名声怕也有碍。
万一真有人逮着这个说太子刑克亲人,只怕太子登基也不会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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