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不算很清楚,但陆文却听明白了。
陆铮的意思无非是说,陆佳敏等人不将安笙放在眼里,也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其实陆文觉得,陆铮这话也没有说错。
安笙和陆铮是未婚夫妻,将来兴衰荣辱,皆是一体,陆佳敏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领着其他贵女们公然为难安笙,这就是在打陆铮的脸。
基于对大房那几个人的了解,陆文甚至觉得,陆佳敏这样做,很有可能,就是大夫人郑氏交代的。
别问他为何这样笃定,实在是,他们府上这位大夫人,“劣迹”太多了。
“先回府,待会儿找几个人去帮我传些消息。”
陆铮说完,便轻轻踢动马腹,驱使胯下骏马小跑了几步。
陆文听到陆铮这样说,莫名地便觉得,自己似乎知道陆铮要传的,都是哪些消息。
依他看,肯定不止一个,肯定是既有顾家的,又有陆家的。
这算不算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顾二小姐,他们家将军连国公府的脸面都不要了啊?
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一定会以为将军疯了!
而他就更奇怪了,因为,他竟然觉得,将军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好。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亲情这种东西,并不能作为挑战别人忍耐限度的筹码,这实在辱没了这个温暖的词语。
半个时辰后,陆铮和陆文回到了护国公府,二人一同去见过了护国公夫人林氏,又去拜见了老太君魏氏后,方才回到陆铮的院子。
回去之后,陆铮便招来两名贴身近卫,对他们吩咐了几句,然后便让人出去办事了。
陆文听到陆铮吩咐近卫的话,便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陆铮转头见他这副表情,便微微挑了下眉,问说:“怎么了?”
虽然陆铮神情语气都很平淡,但是陆文仍旧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答说:“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早就料到的事情,能有什么奇怪的。
如果陆铮不叫手下人去办那些事情,他反倒要觉得奇怪呢。
不过,如今只是叫人去传永宁侯夫人的闲话,是不是还不够,顾二小姐昨日可不止吃了这一样亏。
果不其然,陆文刚刚这样想过,便听陆铮道:“你亲自出去一趟,找些眼生的人,将昨日文府小宴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好好地与人说道说道。”
陆文觉得,陆铮将那一五一十几个字,咬的格外重,他觉得自己完全领会到了陆铮话里的精髓,所以十分痛快地点头应下,然后转身出去照着陆铮的吩咐,找人传话去了。
……
不出一日的功夫,邺京城中便出了两件“大事”。
冬日天寒,寻常百姓们若不是为生计所迫,是很少会出门的,不过,一些富贵人家的老爷少爷,夫人小姐们,便没有这样的顾虑了。
她们出门,自然是有自己的保暖方氏,香车宝马,锦帽貂裘,即便是寒天里出门,也冷不到。
天一寒,京都各大酒楼就都少了炭火,并在菜色上下了功夫,推出各种暖锅,供客人们享用。
贵人们有贵人们吃饭的地方,一般人也自有一般人的去处,不过,不管是哪里,八卦消息都是一样的受欢迎。
这一日,各大酒楼茶馆生意可谓好的不得了,原因无他,正是因为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两件“大事”。
刚听说了永宁侯夫人被歹人掳走多半日,便又听说护国公府大小姐在贵女们的小宴上,斗茶艺输给了永宁侯府的二小姐。
冬日里人都闲散,逮着点儿趣事恨不得说给所有人听。
下面的百姓们,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勋贵人家的秘事了。
所以,不出一日功夫,永宁侯夫人被贼人掳劫,陆大小姐斗茶输了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等永宁侯府和护国公府的主子们,从自家下人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外头流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永宁侯府老夫人徐氏气得顾不上叫方氏装病,将人叫到房里好一通骂,然后又喝令方氏明日就找交好的夫人出去聚会,并叮嘱她一定要打扮的明媚动人,叫人一看就觉得她根本不像是被贼人掳走过的样子。
徐氏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不过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方氏自然是不愿意的饿,但是徐氏坚持,她在徐氏面前又气短,因而自然没办法违拗徐氏的意思,再不甘愿,也只能答应下来。
不过转头回了自己房里,便失手砸了满屋子器具。
但砸完了东西,她依旧要同平日交好的夫人下帖子,约人小聚。
事情关乎她的颜面,她也是想要尽力挽回的。
同一时间,护国公府倒是不若永宁侯府这边动静大。
护国公府老太君魏氏听到外面的风声后,便叫人将大小姐陆佳敏叫到了自己房里。
陆佳敏也早就听说了外面的流言,自然明白魏氏叫她去不可能是为了诉说祖孙情的。
其母郑氏担心她自己去吃亏,非要跟着,陆佳敏没同意,全说了郑氏,自己去了魏氏房里。
她了解自己母亲的性子,虽说是为了她好,但是,往往却只能是好心办坏事。
原因无他,母亲实在太冲动,太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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