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云大师对着慧通倒是慈爱,待走近了慧通,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光头,道:“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慧通对普云大师有着很深的孺慕之情,与其说是将普云大师当成师傅,不如说当成半师半父,听得普云大师问他过得怎么样,便软声老实答说:“徒儿很好,劳师傅记挂,师傅这次云游,可有什么收获吗?”
这二人如同寻常父子一般温情的对话,趁着佛寺里的清幽,倒是很能静人心。
但安笙此刻加挂着陆铮,实在静不下心来,因而不由着急。
这时候,就听普云大师道:“这些以后慢慢说,你师姐找为师有事相商,咱们先进去说话。”
慧通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道:“那徒儿去泡茶。”
他这会儿已经明白了,安笙和普云大师一同出现,并非是安笙事先得了消息,而是有事上山来,正好碰见了普云大师。
普云大师在慧通心目中,那可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安笙找普云大师商量事情,在慧通看来,也十分正常。
一行人入了禅房,禅房里头檀香袅袅,满室幽静,因慧通在做早课,所以一本经书翻开放在佛像前面的蒲团上,前面的木鱼槌搭在上头,放的倒是规矩。
慧通去泡茶了,普云大师叫安笙到地榻上坐了,便道:“说吧,是有什么事情要为师帮忙。”
安笙跟普云大师自然不去讲那些虚伪客套,闻言立即就将事情跟普云大师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怀疑,自己的筹谋小计,她全部都没有隐瞒普云大师。
既求师傅帮忙,这点儿坦诚还是应该有的。
在说,在师傅面前,她向来无所隐瞒,这些事情她出自本心去做,并没有违背本意,自然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安笙确实没遮掩,她将所有事情都跟普云大师说了,包括在猎场里的事情,还有昨日入城所遇的方方面面,巨细无靡,皆跟普云大师说了一遍。
讲完这些之后,她才又对普云大师道:“徒儿原本是想,师傅不在,但弘济寺高僧众多,大师们慈悲为怀,自然不愿意将军明明做了善事却被小人泼脏水,平白污了名声,因而便想求大师们帮个忙,配合徒儿做场戏。”
当然,做戏的说法是只在普云大师面前才会说的如此坦荡的,在其他大师面前,她却是不敢这样说的。
她要是说做戏,那些大师哪里会帮他,虽则人家慈悲为怀,善心兼具天下,却也不会陪她做这种事情。
但是,对面坐的是普云大师,安笙就不去用那些花言巧语修饰自己的用意了。
但她说的问心无愧,普云大师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虽知道自己这徒弟忌讳不多,但佛祖面前便说这些话,也真是叫他无奈。
第777章 法会
不过,普云大师不愧为见多识广的得道高僧,虽然心里无奈,但面上却未表现出来,仍旧一派高僧的持重端方范儿。
倒是慧通,正倒茶的时候听见安笙如此不加修饰地说要让普云大师帮忙做戏,还是当着佛祖的面说的,登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不远处供奉的弥勒佛像,眼睛一离开手,手下便失了准头,眼瞧着,壶中的茶水就要被倒出来。
幸而这时,普云大师及时伸手托了一把,才免于茶水被倒出茶杯的境况。
慧通被普云大师托了手腕,倒是回过神来了,也发现自己差点儿将茶水倒出去,忙道:“师傅,徒儿有罪。”
他适才倒茶不专心,险些将茶水倒出来,虽只是件小事,但以小见大,却也可以看出他向佛之心不诚,六根不净,才会被外物所扰。
慧通可以说几乎是普云大师看着长大的,焉能不了解他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背后所代表的意味,因而闻言便慈爱地笑了笑,说:“无妨,不需太过苛求自己,这也是修行的一种。”
“是,师傅,徒儿受教了。”慧通乖巧地应下。
普云大师才又转向安笙,道:“你之用意,为师已尽数知晓,这事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总归也是向善,既你求到为师跟前,为师便帮你这一次,行了,待为师洗洗风尘,你便随为师去前殿吧。”
“是,师傅,多谢师傅帮忙。”
普云大师又对慧通道:“去跟你几位师叔说一下,就说为师待会儿要在前殿做一场祈福法会,替一个病了的孩子祈福,叫他们帮忙准备一下。”
“是,师傅。”慧通双手合十朝普云大师行了个佛礼,恭声应下,然后,自去替普云大师向寺里几位高僧传话去了。
普云大师则去旁边的净房略洗去一路风尘,换了身僧袍袈裟,方才出来。
有了普云大师帮忙,安笙也没那么担心了,心倒是静了一点儿。
这会儿时辰还早,今儿不是初一十五,前来上香的人必定不如初一十五时候多,但弘济寺香火向来鼎盛,因而,就算不是初一十五,前来上香祈福甚至解签的香客也不少。
弘济寺常有法会,皆是高僧主持,不少信众得知有法会的时候,都会特地前来,聆听大师讲经,沐浴佛光。
普云大师作为名满天下的得道高僧,他主持法会的时候并不多,但无一例外,只要是他主持法会,来往信众总是格外的多。
人多,恰恰是安笙此刻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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