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初也是佩服着很,竟不惧怕这天气。
本来还担忧着与贺达的婚事,可自贺将军为国捐躯,贺府办起了丧事,这婚事自然而然一时半会也就成不了。
不过这事倒是也成了各家饭后嚼舌的话题。
一说,这贺将军尽忠一生,好不容易讨来这跟魏帝做起亲家的婚事,本该安享晚年,怎就出来这档子事。
一说,这人啊,就该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千万别妄想着投机取巧,一步登天,这老天爷心里瞧得是明镜的。
更有斯说,自古皇室多无情,这公主万万是娶不得的,娶不得。
我哭笑不得,拓跋颜也懒得计较,对她而言总比嫁给那个登徒子要强的多。
今日拓跋颜与往常一样,到时辰便准时的出现在我的太子府,我早已习以为常。
我这太子府倒也没什么景致,花花草草一目了然,与那皇宫自然是比不得的。
拓跋颜疾步走进屋内,慌慌张张的将毛披肩脱去随手递给一旁的侍女,坐在火炉旁暖着手,还不忘问道,“嫂嫂,今个是什么日子?”
今个?
我冥思苦想了半天,望向碧嫦。
碧嫦摇了摇头。
我沉默了半晌,疑惑道“今个是什么日子啊?”
拓跋颜微微皱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向我走来,提醒着一二。
“再想,将军府?”
将军府除了贺北将军一事还能有什么事,我晕了晕,莫不是魏帝为了祭奠贺将军在天之灵,提前准备这婚事?
若是此事,拓跋颜又怎会如此淡定?
从前一直以为,这男人心海底针。
现在算是彻底觉悟了,原是这拓跋一族都是海底针,永远不把话说明了,非要猜来猜去,头疼得很。
我无奈的看着碧嫦,只见碧嫦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七。
七?
我琢磨了片刻。
良久,算了算今个正是我们回城的第七日,也是贺府出殡的日子。
拓跋颜莫不是指的是这个。
她点点头,缓缓道,“今个一早本是贺府出殡的日子,竟没想贺将军的棺材从贺府抬出后并不是去的贺家祖坟。”
我傻了一会,不是祖坟,那又去往何去?
拓跋颜谨慎的向我这边挪了挪,道,“而是直奔皇宫。”
我被她这么一说倒是震惊住了,“那贺府人可曾知道这事?”
“便是那贺锦书与贺达亲自带队的,我从宫中出来时正巧瞥见一眼,那两人正跪在宫前,声称要见皇上,替父讨回公道。现在恐怕这事已闹得沸沸扬扬了,怕是整个平城无人不知。”
我愣了愣,咽了口吐沫,嘴唇有些微微颤抖,勉强的扯出声来,“讨回公道?”
这事又从何说起?
只见她一一续道,“听说好像是今日一早贺锦书整理贺将军遗物时,从衣旁内侧搜出了一封信。此信乃尚书令刘洁与柔然可汗吴提的亲密信,其中还附上了大魏的兵器图。简单来说正是因为刘洁勾结敌军叛国才导致贺将军中计战亡。”
我有些发懵,尚且还在震惊中无法自拔,还未等我完全消化完拓跋颜又自言道。
“父皇最信得过贺北也自愧于他,如今贺府这么一闹,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那尚书令刘洁怕是难以脱身了。”
魏帝有愧于贺北,这事还得从长说起,我之所以知晓此事,还是碧嫦同我说道的。
据说这贺北在锦书之前其实还有一个儿子,但从小便体弱多病,所以名唤贺康。
不同于贺北的是贺康打小喜爱读诗书,对舞刀弄枪之事天生就不太敏感,也是由于身体原因贺北将军便也不再勉强。
后来魏帝便让贺康进宫陪皇子们一同读书,本该是件好事,竟没想到有次二皇子贪玩非拉着贺康去摘荷花,结果两人纷纷掉进荷花池,贺康便没上的来。
贺夫人也因此伤心过度得了顽疾,生下贺达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刚来平城时,人生地不熟的只有碧嫦每日与我讲讲这宫中的事情来打发打发时间。
碧嫦作为陪嫁侍女自然要多懂些,这也是为什么阿爹会派她来的原因。
不过听碧嫦讲完此番后,我便也揣摩了许久,只是那时我并未与贺府人有过多的接触,权当无聊时碧嫦讲与我的故事,如今仔细琢磨便也能理解贺将军一番。
后来在听闻后续的进展如何,还是碧嫦絮叨时提起的,说是魏帝大怒,声称要还贺将军一个公道,将此事全权交于大理寺查办。
而那尚书令刘洁被打入天牢,尚书府被封,而丞相陆廷高因疏忽职守弄丢了兵器重图而被停职查办。
贺北将军也安然入土了。
我叹了叹口气,咽了咽吐沫,真是世事难料。
如今这么一蒸腾,见拓跋焘的次数便更少了,虽说此事已由大理寺处理,但奈何拓跋焘实乃大魏太子,也不能不问世事。
用保皇后的话说便是,莫要叫有心之人寻了借口。
这雪就来那么一阵,来或没来都一个样,起初我盼着能下大些,雪白雪白的一片。
可天公不随意,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拓跋焘忙得很,虽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可经常去狱中审问刘洁,这事我还是知晓些,毕竟贺北对他也有知遇之恩,如今他枉死,于公于私又怎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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