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迦对上楚珩怀疑痛楚的目光,心里一颤,哦草,这湿漉漉的小眼神,跟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似的,萌的人心肝儿胆颤。
苏迦清咳一声,脑子转的飞快,这要是一个回答不好,那就是妥妥的送命题啊。
但要是回答好了,她就能把自己从黑历史中摘出来了。
苏迦扯了扯嘴角,脸上满是嘲讽之色,“若说青梅竹马的情谊,总归还是有两分的。然而这世间的情谊再多,又哪里经得住消磨。我楚翎卿性子冲动,暴躁易怒,却也不是真的是个蠢的。在我被你们嫁去西北的时候,以前想不通的地方,也该想通了。”
楚荀是真的惊了,“那你还?”
他欲言又止,故意说的模棱两可,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苏迦自嘲笑道:“活命之举,实属无奈。这世上没了郑翎卿,还有王翎卿张翎卿。”
“难怪。”楚荀低声喃喃,沮丧的垂下了头,“难怪那些情报都没什么用处,原来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你的障眼法。”
苏迦木着脸,心想,原主是想替你们做事的,不过谁让她穿过来了呢。
苏迦感觉到搂住她的手渐渐收紧,她抬头一看,小奶狗眼睛晶晶亮的注视着她。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
苏迦以为这下楚荀该消停了,那加了料的公鸡血含在嘴里很难受啊╯﹏╰
然而她还是太年轻太傻了。
只见那厚脸皮的狗皇帝又道:“如果当初我没有把你拱手相让,你还会愿意嫁给阿珩吗?”
苏迦呵呵冷笑,再也没有跟人说话的兴致。
楚珩唯恐自家王妃被乱了心,赶紧搂着人走了。
楚荀站在隔间里,遥遥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缓缓的勾唇笑了。
没关系,人的一生长着呢,不过是输了一子,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反正郑翎卿命不久矣,依着楚珩的情深,那番话会成为对方心里永远的一根刺。
终究还是他赢了。
……………
楚珩抱着苏迦出了宫,跟自家心腹一会合,他差点又绷不住眼泪哭出声来。
“军师,军师救命啊,王妃她”众人看着苏迦嘴角黑血,也是心里一咯噔。这分明是中毒之象啊。难道圣上真的忍不住对王爷出手了。可是为何王妃中毒了,王爷却没事,这不符合道理啊。
苏迦咳嗽两声,故作无力道:“你们不用管我,立刻着手准备,本王妃就是死,也要死在西北的地上。”
“卿卿,卿卿你不要这样说,我会救你的,我有钱,我会为你搜罗天南地北的神医,你不要放弃自己。”楚珩嘴唇哆嗦个不停,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零星几滴落入了苏迦的口中。
军师和其他人对视一眼,深知事情严重性,当下再也不敢耽误,连忙吩咐人手准备回西北。
一个月的路程,愣是被楚珩一缩再缩,每天抱着苏迦恨不得以泪洗面。
苏迦从最开始的感动到无奈,再到现在的木然,这傻小子才是水做的吧,眼泪可真多。
楚珩抱着苏迦一回到王府就下令手下人搜寻名医,心里也高悬着大石头,也不知道神医来不来得及救王妃。
不行,他还要再去找名贵药材,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把卿卿的命吊着。
然后当他再端着一碗百年老参喂给苏迦时,苏迦翻了个白眼,从床上跳了下来,“小傻子,我说你真傻还是假傻,我要真中了毒,能拖这么久不死。”
没看许军师找神医都是懒洋洋的吗。
楚珩被惊呆了,“你你什么意思?”
苏迦上前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当初是我诈楚荀的,那血是公鸡血。不置之死地怎么后生,嗯?”
楚珩眨了眨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消息,随后就是狂喜,一个熊抱抱住了苏迦,“太好了卿卿,你不会死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呜呜呜………”
苏迦失笑:“我没事了,你还哭什么啊?”
楚珩呜呜咽咽的,“我就是太高兴了嘛。”
“傻蛋。”苏迦嗔骂道,却是双手一张,回抱住了楚珩。
这人有好多缺点,却是难得生了一颗赤子心,苏迦也是个俗人,面对这样的真心,她真的很难拒绝。
就这样吧,如果那个人是你,为你生儿育女,牵手走过一生好像也不错。
…………
西北不缺猛士,楚珩又是个舍得放权的,不但打退了戎人,还扩张了领土,改革税法,鼓励商人行商,提高匠人地位,生产了不少新农具,农人用更少的力产出更多的粮食,整个西北一派欣欣向荣之象,繁华富庶不输京城。
二十年后,在苏迦的怂恿下,和一干心腹的暗示下,看着底下一双灵秀的儿女,一生胆小谨慎的楚珩终于干了件大事——自立为皇,建国号兴。
楚荀受到探子的密报时,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或许在他心中早就有这么一个结果。
人到中年的他早没了年轻时的野心勃勃,他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到城门上看着西北的方向,静立良久,幽幽叹息一声。
或许当初真的是他错了,若他真心以待,娶她为妻,今日这个国家又会是何种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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