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荨右抬手放在她的肩上，目光关切，“身体不舒服吗？”
北音仓惶的看着四周，曾经已经陨落的面孔，都已经快要淡忘的面孔俱都微笑着看她。
这是，十数万年前的九重天。
“北音。”
“北音……”
“北音——！！！”
“……”
声声哀切，嘶声裂肺，刺痛她的心。
血红色从天边蔓延，所过之处一切化作涅粉，她拉住荨右的手，拉着她往前跑，对周围的神仙嘶声喊：“跑呀，跑呀！”
手中一空，她茫然回头，发现荨右还站在原地，已经开始消散。
她跌撞着跑了几步，叫着喊着：“跑呀，你们快跑呀！跑呀——”
最后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血色笼罩世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露出狰狞的挣扎之色后，全部化作涅粉。
血雾弥漫，一声声凄厉哭喊贴着她的耳边响起，她紧紧纠着胸口的衣服，伏在地上，用力喘气。
忽的，血雾散去，漫天的蝴蝶飞出，蝴蝶一只只死在空中，落在地上，铺出了一条路，北音望过去，路的尽头有一扇门。
“走过去——”
“走过去——”
一声声催促着她——
门“嘎吱”打开，一阵风扬起，里面似有繁花万千。
她像是入了迷，站起来，踩着蝴蝶铺成的“路”。
走到门口，抬眼看去。
一身穿白色长衫的女神仙正在煮茶，无数只蝴蝶绕着她飞舞，却又无数的蝴蝶在她脚边失去生命。
北音扶着门框，手在微微颤抖，“别进去，不要进去！”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嘶吼，可她却没有犹豫的迈步走到女神身边，露出一个笑，“玉蝶。”
玉蝶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用手托着送到她的面前，“北音。”
北音接过茶，看着她，“嗯？”
“你喜欢景明？”
不，她不喜欢。
“对，我喜欢他。”
玉蝶露出一个笑，略显狰狞，一只蝴蝶落到她肩上，“你配吗？”
茶杯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你看看，你和景明差得有多远，你总不能以为他对你还不错就以为他喜欢你？你扪心自问，你配吗？”
“景明比你优秀多少？喜欢景明的女神仙比你优秀的有多少？你配喜欢他吗？”
“北音，你不配。”
“你不配——”
北音面上的血色褪去，额上泛出冷汗，“我没有，我没有。”
玉蝶起身冷冷盯着她，目光嘲讽讥讽：“你有，你喜欢他又不敢承认，你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了吗？明白你的痴心妄想了吗？”
“我没有，我没有喜欢他，我没有——”
血色的烟雾在她眼底划过……
第51章 第 51 章
“景明神君，怎么样了？”卿扇走上前，把手里的茶水放到桌上，走上前看了眼床上的北音，见她还紧闭双眼，她垂眼低低叹了一口气。
从半个月前起北音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她睡了半个月，景明就守了半个月，现在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北音还差，眼里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往日里整洁平整的衣裳，现在皱成一团。
这半个月他除了待在北冥守着北音以外，什么也没做，就连梁国最后的那些事都是莲止神君去收的尾。
她倒了一杯茶递到景明手边，“景明神君，喝杯茶润润。”
景明没接，只专注的看着北音，手里不住的摩挲着双燕盒。
卿扇放下茶，坐到旁边的位置，也看着北音，突然见红光闪过，她猛地睁大眼，却被一道白光远远推开，她被推出房间，一道身影紧跟着落在她身边，定睛看去，是景明，他手臂上被割出一道伤口，猩红的血渗透一片。
房间倒塌的朦胧烟尘中，北音提剑走出，一双眼冰冷满是杀意，而勾尘的双燕盒早已经四分五裂。
北音提剑而上，景明一直躲避，不敢出手，只怕伤了她，就这么被北音边追边打赶出了北冥海，北音长剑指着他，冷声说：“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转身离去。
北冥海上空出现一道结界，景明看着结界，抿唇不言。
景明在北冥海上空待了几月，不止不曾见到过北音，甚至连卿扇都没有露过面。
“神君。”
北冥海上，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景明靠近了一些，隔着结界，“珍珠。”
珍珠点点头，“北音不对劲，她近来很怪，不看话本子也不爱吃，更不会来珍珠海，我远远见过她几回，那不像她。”
景明想起几月前北音醒来那天，一闪而过的红光，目光发沉，点头，“知道了。”
然后，御风而去。
珍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久，就见他又回来，身后跟着莲止。
莲止本来在自己殿里睡觉睡得好好的，就被景明喊醒，偏偏他也不说什么事，就丢给她“跟着”两个字，要不是真见他面色沉重，莲止真不想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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