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看到了那孩儿襁上挂的白玉牌,只刻着一个字,“星,好名字。”
她立刻用手握住玉牌,“这是,他爹起的。星辰如梦,辰儿……”想到这儿,她又抽泣起来。
“风卷千层云,夜垂万里星。从此,他便是我楚国的太子——萧云星。你……”
她只是瞥了他一眼。
“你,赐你乳名芸儿,芸妃,从今日起,我遍诏告天下,你便是我的楚王妃。”
她的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高兴又高兴不起来,怨恨竟也恨不起来。
“如果你不愿意,我便等你。”萧沅说道。
这一等,便是一年。
一年之中,她日日坐在窗前,独自沉思。
故人何在烟水茫,片鸿难去,云收潇湘。风亭吟倚辞无计,千种思量,万种思量。
回首遥见残霞尽,浮声几里,落照容光。蜉蝣一寄怎归乡,醉断人肠,最断人肠。
终于,她终于想通了,为了星儿,为了自己,她推开了宫门,便成为了万民儆仰的楚王妃。
几年过去了,萧云星渐渐长大,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太子。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楚王说道。
“什么!父侯!不是这样的……不是……”萧云星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平日里最为敬重的父侯,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是杀死自己生父,强占妻儿之人。
自始至终,萧云星在萧沅的庇护下成长,他宠他,因为他是他“唯一”的儿子,更因为萧沅真心疼爱楚王妃。从小到大,吃的山肴海味,穿的锦服云衣,过着世间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未曾想,到头来,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
萧云星大喊了一声,冲出了大殿。
“云星!”“星儿!”
“罢了,随他去吧!”楚王说道。
“那辰儿呢,你不是掉入悬崖了吗?”楚王妃问道。
刚刚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雁林绯终于开口了。
“记得那日师父令我寻一种只生长于蜀地的草药,我沿着悬崖向上爬去,忽然竟听到孩儿的哭声……
我抬头望去,发现一个襁褓就悬挂在一枝树叉上,我记得悬崖之下是湍急的河流,我便把他抱了下来。
这悬崖周围尽是荒野,已无人家,恐他在这儿必无活路。我看这孩儿长得机灵,倒是与我有缘,便把他带回了云曦。
就因为他,当时师父还罚我跪了七天七夜。最终,还是把他留了下来。
见他襁上挂的玉牌上刻着一个‘辰’字,便取名为梦亦辰。玉牌我也一直收在身上,生怕它丢了。可惜,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还给你,现在好了,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雁林绯长舒了一口气,藏在他心里十几年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犹如悬在空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如今,事情真相你也已经知道了,亦辰,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了。”
“师父!”梦亦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待我有如生父,我梦亦辰也并非不知恩之人,亦辰此生亦追随师父,无怨无悔。”
雁林绯笑了笑,“好,好。”看得到,他的眼角已泛出一丝泪光。
见到此景,水玉子和好几个云曦弟子都被感动的哭了出来。
梦亦辰又转向楚王妃,“娘,孩儿不孝,恕孩儿不能陪在您身边。”
楚王妃有些哽咽,更多的是母儿相认的喜悦,“辰儿,快让娘好好看看,娘知道你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娘就心满意足了……”
“娘!”梦亦辰又向她行了三拜。
楚王妃将梦亦辰紧紧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行了行了,母儿重逢不应该高兴吗,干嘛哭哭啼啼的?”楚王说道。“来人,下令摆上上好的酒宴,我要为雁掌门接风洗尘。”
“是!”
“那便多谢楚王了。”雁林绯说道。
“雁掌门客气了,亦辰既然是芸儿的孩儿,那便是我萧沅的孩儿。”
雁林绯向梦亦辰使了个眼神。
“亦辰在此多谢楚王。”
“诶,快起来吧。”
洗尘宴上。
“不知雁掌门此行前来,究竟是所谓何事啊?”楚王萧沅问道。
“楚王可知‘司陵轮’?”
“那不是传说中大司命所造掌人死生之物,莫非真的存在……”
雁林绯点了点头。“就在楚地南部的荒山。”
楚王一惊,“雁掌门如何知道?”
“是午华山的弟子发现的,所以孰墨师弟才找来我们一同商量对策。”
“原来如此。”
“魔族近来总在荒山出没,其目的便是想复活老灵主泠莫开。如今,‘司陵轮’已重新现世,再过几日便是九九重阳之日。若是‘司陵轮’启动,泠莫开复活,天地间必然会生出一场浩劫。”雁林绯说道。“然而想要启动‘司陵轮’,需要启动禁阵,就要九九八十一个成年男子作祭品,以阳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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