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的生活忙忙碌碌,既充实又幸苦,时间过的飞快,很快来到了八月份,这天晚上大家搞完体能训练冲完凉,陆陆续续来到了三楼娱乐室看电视,二级士官龙学兵拿起遥控器换到了他爱看的电视剧后,把遥控器放到了桌上,这时老兵管兆庸却拿起遥控器改成了他爱看的综艺节目,“你干吗换我选好的台?”龙学兵边质问管兆庸,边从他手里抢遥控器,管兆庸不甘示弱地回道:“你能换我不能换吗?”龙学兵是连队资格最老的兵了,年底还打算转三级士官,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现在很多班长都是他带出来的,所以连队的战友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就连连长和指导员都很买他的帐,现在却有一个老兵不仅换他选好的台,还当面顶撞他,他一下子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抢遥控器!”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推了管兆庸一把,没想到的是管兆庸不但不吃龙学兵那一套,反而挥手就是一拳打在龙学兵脸上,龙学兵顿时火冒三丈对着管兆庸大打出手,管兆庸也不甘示弱,马上予以还手。两个人,你来我往,扭打在一起,有的人开始拦架,有的人立刻跑去报告了指导员。两个人谁也没有觉得自己有错,且现在怒火正旺,都想把对方打倒在地,加上当时在场的不是一些老兵就是一些新兵,没有一个说话有分量的班长,所以一时半会就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架,卓指导员闻讯赶了过来,两个人一见指导员,就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了。卓指导员非常生气,直接用手指点了一下管兆庸的头说道:“你这个刁兵,怎么敢这样对——。”他话还没说完,说时迟那时快,管兆庸一个箭步跑到窗口,猛的往外边一跃,撞开了窗户,跳了出去,玻璃“哐啷”一声撞碎,人重重的摔下了一楼,还好他跌到二楼的时候被光缆线挂住了一下,更幸运的是后面是草地而不是水泥地板,但是他还是把腰给摔伤了,此时他在连队后面的草地上“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大家都为管兆庸的身体捏了把汗,尤其是卓指导员瞬间吓得脸都白了,很多战友和卓指导员赶紧去救管兆庸,我们连队后面就是五连,五连的人见有人跳楼也围了过去,巧的是政委刚好在五连蹲点,这时他也走了过来。政委见有人受伤,二话不说,就给师医院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过来后,把管兆庸护送去了师医院。政委把卓指导员叫到一边,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就走了,第二天师部处分卓指导员和龙学兵的命令就到了连队,卓指导员记大过一次,当月撤职,年底转业回地方安置,龙学兵记大过一次,年底退伍。师部考虑到管兆庸心胸比较狭窄,又受了伤,为了安全起见,就没有处分他,只让他安心养好伤,年底好顺利退伍。这样一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引起的轩然大波,就画上了句号,可是三个当事人付出的代价,却是非常惨痛的,在部队里面等级观念比较严格,下级必须完全服从上级的命令,下级见了上级也必须敬礼或问好,所以在部队里面当兵其实就是两个字,你要么答“到”,要么答“是”,其实这也是部队为了培养军人养成绝对服从命令的一个举措,可是往往就是这个在以前战争年代很管用的举措现在害了很多军人,有的人因为自己是军官或比别人高了一级就对别人呼来喝去,甚至简单粗暴地惩罚侮辱下级,结果就出现了一些下级暴力对抗上级的事件,最后酿成了惨痛的悲剧。时代在进步,人的思想也在进步,如果还是以战争年代那套简单粗暴的管理方式来管理军队,其结果肯定是行不通的。龙学兵因为自己是个老士官,一言不合就对老兵动手,最终让自己付出了惨痛代价。管兆庸敢和老班长对抗,胆子确实也太大了,他新兵期一过就跟我分在了一个班,他心胸非常狭窄,脾气也特别古怪和暴躁,如果平常训练有人犯错,班长让所有人都一起罚跑的时候,他会边跑边骂班长,甚至对犯错的人怀恨在心,所以我们一般都不会理他,当老兵后,连里就把他调到了副业组,到了副业组后,直接归连长和指导员管,副业组是一个给连队养猪的地方,平常就是自己管自己,所以他越来越放纵自己,加上帮连队养了很多猪,也受到过表扬,这样一来,他就更加变得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了,所以出现他跳楼的事情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要发生的。如果因为一时的气愤就选择跳楼,那么他不仅心胸特别狭窄,而且还忒傻了点。卓指导员不分青红皂白处理事情,以致于事态失控,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主要原因是他还在以旧派官僚主义思想来带兵。他会用这种方式带兵,却跟他的出身有着密切关系。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士兵,军区比武的时候,他在喷□□的比武中,得了第一名,立了个二等功,很快他就提干当上了见习排长,于是他一路仕途亨通,爬到了指导员。他从一个小兵慢慢爬到了指导员,愚忠愚爱惯了,自然而然,也就养成了旧派官僚主义带兵的习惯。我亲自看到他打士官就有两次,一次是前面提到的张班副私下用手机被教导员查到的时候,还有一次是一个士官偷了副连长的手机,他用皮带抽了这个士官七八下。管兆庸在师医院治疗了五六天就回到了连队继续养伤,这时卓指导员见了他,就只有不停的关心和问候了。
别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卓指导员的军旅生涯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人也变得平易近人了。不信请听我慢慢道来,本来有胃病的我,当兵的前几天,喝了热米酒,结果胃出血,当场还出现了休克,妈妈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一度想让哥哥代替我参军,但是我却毫无半点退缩的意思。到了部队第三天,刚好星期天,新兵在连队前面磨被子,卓指导员坐在一旁晒太阳,这时他把我叫到面前,用很鄙夷的眼神看着我,问我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那么瘦?之类的一些问题,接着叫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这时黄班副从排房出来,见我用屁股对着卓指导员,不解风情的他走过来,就对我严厉地说道:“刁兵,站好一点,在指导员面前你还敢这样放肆啊?”我有口难辩,心里面满满的委屈感,但是卓指导员却没有说明是他叫我这样站的,面对黄班副的咄咄逼人和卓指导员的冷漠蔑视,心里有团怒火渐渐升起,但是初来乍到,加上对部队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敬畏感,无奈的我,只好毕恭毕敬地又转过身去,面对着卓指导员。直到卓指导员叫我们去忙后,黄班副才把我带走。后面到今年的四月份,王班长想让新兵多学点东西,于是每次轮到我们班去炊事班帮厨的时候,就让我去,月底刚好有个包扎考核,巧的是刚好抽到我上去,由于老是去帮厨,包扎只练过一次,配合让我包扎的战友叫周厚雄,他的头特别大,这样一来,包扎带就显得有点短了,包扎的时候,怎么系都系不上,结果就考砸了,卓指导员很生气,还说真想给我一个耳刮子,接着他给我做示范,可是他系了几下,也系不上,最后,只好无奈地把包扎带往地上一扔,推了一下周厚雄的头说道:“你的头是什么刁头?这么大。”就这样,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后面又发生了拉练我丢□□背具,他批我的事,从这些所有的事情里面都可以看出,卓指导员是一个不好相处,且又喜欢摆军官架子的人。但是发生管兆庸跳楼事件后,他整个人就变了。那天他突然非常和气地把我叫住,问我退伍回家准备干吗?还谈到了他因为管兆庸跳楼,所受到的影响,以及一些心里感受,我一下子变得有点不知所措,一个平常对我爱理不理的人,现在却跟我谈起了心,着实让我感到意外,看来他确实是明白过来以前带兵的种种不对了,现在想趁最后几天,尽量弥补一下过去所犯错误带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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