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抬手,“康王爷的意思是,小孩子目光短浅,权衡失利,都是常有的。他能改过,姚宫也不会再追究。个人恩怨不宜影响大局,往后前嫌不计,生意照做。”
季先生垂礼,“多谢康王。”
小河手腕上丝丝的凉,痛感隐去,她醒转,已在摇摇晃晃的车里。
姚昱坐在对面。
小河没说话,姚昱也不说话。小河左手撑起身,退靠车壁。
她有点不明白。
车帘被风卷起,车前,驾车的也是个熟人。
天翎。
那她就更不明白了。
“我弃明投暗了。”
姚昱坐直身,先道了。
小河不理睬。
“……抱歉。”
小河别过头。
姚昱倾身,“你说说话。”
“你坐回去。”小河说话了。
姚昱没退回去,他拢过小河的侧脸,“你听我说。”
小河躲开他手,“不必。”
她道:“不用说,反正你们都是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他是,季少是,薛杨……也是。
高兴时伸出手,不高兴时,手一松,管她落去哪儿。
小河看姚昱。
“问你一件事。”
“你说。”
“我会死吗?”
姚昱退后,坐了回去。他隐入黑暗里,手掌摩挲。
他道:“我会全力保你。”
“保不住呢?”
姚昱沉默。
小河点头,“我知道了。”
姚昱抬声,“我会尽全力。一定。”
小河连嘲笑都懒得。
“去哪儿?”她问。
“惘海。”
小河立时惊了。
“去那儿干嘛?”
姚昱说:“找一样东西,所有人,都在找的东西。”
艾牢走入竹林小屋。
季先生还坐在地上,望着那些字,模样,竟像是有几分痴了。
艾牢蹲身,“婉松?”
季先生没应,艾牢知她在听,便继续道。
“世子已经离了永翠山一带,没碰上薛杨。”
季先生指尖轻滑石体。
“但四少那边,好像……亲自去找薛杨了。”
“呵,”季先生轻笑,“两面三刀,青出于蓝。”
“要拦吗?”
季先生摆手,“姚宫已经能交代,他这边要为自己铺路,就随他去吧。”
艾牢挽了季先生的发,别到耳后,“你倒是疼他。”
季先生扬眉,夹捏他下巴,“我不疼你?”
艾牢摊了她手心,印下一吻,又拥过她,在唇上轻吮,“不够。”
他道:“他已是拿着你的姓氏行走三国,日后你夺了顾家,季家的,顾家的,都是他的。”
他问:“我呢?”
季先生肘撑他肩,指滑他颌,“当初你跟我时,说的什么?我想想……只要我一人?”
“只要你心里有我。”艾牢看着她,“你忘了。”
“哪有?”季先生两手上举,“我心里没有你吗?”
她划过艾牢鼻梁,“我还不光心里有你呢。”
她笑得媚,可艾牢的眼,却像蒙了霜。
季先生拥过去,轻噬他喉头。
艾牢一顿,“婉松?”
季先生剥开他衣领,吻一个接一个地落。
有些急躁。
艾牢不知迎拒,“你不是,不喜欢在……?”
季先生挲摩着他身体,喃出两字。
溃堤是一瞬的。
她本就在他心尖上,何虚得百般撩拨。
艾牢想拥着她后倒,被她拦住,她揽过他,躺在他身下。
她说:“这样。”
他求之不得。
季先生抚触石字的手,一下一下地挪移。她滑摸着那个“玉”字,指尖扣进字身。
艾牢揉捏着她,只觉处处都是不一样的滋味。
他耳语,“婉婉,你今天好软。”
边说边不规矩。
季先生眼神有些失焦,忽然道:“我想去惘海。”
她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娇软,像得个小女孩。
他笑,“去,我陪你去。”
季先生低吟一声。
“哪,哪能去。”她像是自己清醒了,“那是仙人住的地方。”
艾牢心都酥了,只想诱得她,再多以这样的模样,这样的声音,撩弄他。
“是吗?”
“……啊!”季先生如是低泣,“仙人说的,她,她说她,住在惘海里。她醉了,可我知道是真的。我,我一直都记着,所有。”
艾牢渐渐闹得有些凶了。
季先生嗓音有些尖,叫他更快些。他于是快些。那会儿,季先生扬起身躯,搂抱上他。她哭了。他也曾很多次,把玩她到哭,但今日,似乎不一样。
“婉松?”
艾牢拥住她,余韵都化为怜惜。
季先生看着他,忽地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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