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种子摁进土里。
“可以了。”
“哈??”小河是震惊的,“你这,这就种了?”
“嗯。”
“这么草率?”小河道,“这样不好吧世子?您是要修身治国平天下的啊,不可以这么马虎。”
姚昱:“都要入冬了,本来也长不出什么。”
“……那你种个什么呢?”
姚昱垂眸望着那个小口。
“可是,如果这么草率,这么不和规矩,它还长了出来。那……就是天意了吧?”
……搞不懂你的逻辑。
姚昱也没想解释。
他只道:“得了季少的信,他说,已向莫杨坦白一切。”
“……终于。”
“小河,你如今对莫家……是什么看法?”
“莫家?”小河先奇了,“你问这干嘛?”
“……杨先生到姚都了。”
小河愣住。
“他约你明日午时,在鼎泰楼一聚。”
姚昱有些不确定。
“你……愿意去吗?”
次日,鼎泰楼。
小二引了小河到门口,推门,窗外还是春江水,窗侧,满桌好菜又备齐。
莫杨在候客的座上,端着茶盏出神,顺儿还在煮水,可他不饮茶,水也没了添处。
小河进门,两人便都站起了身。
直到小二闭门走远,莫杨才搁下微凉的茶盏。
“坐。”他道。
“嗯。”
“还没吃的吧?”
“没有。”
莫杨让小河坐下,自己落座时,稍犹豫了一瞬,坐在了隔一个座位。小河低眸。
“那……顺儿,给……小河,舀碗汤。”
顺儿依言,屋里一时只有轻淌声。
碗搁在身前,小河道:“多谢。”
顺儿:“客气什么?”
又给莫杨放下碗汤,顺儿告礼出门,只留了两人在厢里。
“先吃。”
莫杨话这么说,但两人谁也没动筷和勺。
“你现在,是住在哪儿?”
“简阳里的小院。世子安排的。”
“那还挺近。”
“对,我走路来的。”
屋里沉默,小河手把上汤勺,虚动了动。
莫杨:“住得也还习惯?”
“挺好的。”
屋里再沉默,小河问:“您最近也好?”
“……”
“杨先生?”
莫杨桌下交合双手。
“小河,我听说了。”
“什么?”
“……陆尔的事。”
小河放下了勺,看着桌面不说话。
莫杨一鼓作气,“我是想,如果你需要……”
“没事儿。”
莫杨顿住。
小河继续道:“我能处理的。”
莫杨浅勾嘴角,前倾的身体也收回,手拄上额头。
“杨先生,您不必如此。”
莫杨掀眸,目光深静。
小河道:“您不是我舅舅,不是吗?”
“既然母亲不是莫迴的女儿,很多事情就不作数了。没有谁对不起谁,您也就不需要来偿还什么。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我都明白的。”小河道,“这一路,您帮我们良多,我记着这份恩情,日后但凡有需要的地方,您说一句就是,我绝无半点犹豫。”
小河满眼诚恳,莫杨瞧着,渐渐明朗。
他手叩上桌面。
“你……还挺体贴。”
小河勉强笑,“我比较直。”
莫杨点头,“所以,我既已得知小雪真实身份,便放下了和你的牵连。这餐饭,唯一的目的,就是得体地和你讲清楚道明白,做个彻底的告别?”
小河点头,又摇头,“我绝无怨怼。”
“呵呵。”
莫杨端起酒盏,想喝,发现还没倒酒,想拿过酒壶,又怕自己喝一口酒上头,会对小孩进行体罚。
他把酒杯一叩桌面。
“小鬼。”
“诶?”
“知道我一天值多少钱吗?”
“哈?”
“我,薛杨,姚北第一雄商,十八年前姚都的第一纨绔子弟。但凡我想和谁断绝关系,从来起身就可以走,谁管衣服摆子要扇他几巴掌?可我如今巴巴地跟你到姚都,你觉得我是闲的吗?知道我这仨月,啊就为你,我赔了多少钱吗?”
小河有点懵。
莫杨:“小鬼,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舅舅,我,我!永远是你舅舅!”
“我从顾老那儿出来,又看了你的信,便清楚了一切。我心里担心啊,生怕你年纪小,受不下这变故,火急火燎地就去找你。结果你倒好,跟着人跑去了老宅……”
小河辩白,“可那时候都黄昏了,我哪知道你们聊了那么久,还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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