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师父好本事!”
江枫已然臣服,背着她跑的脚步,轻盈得没边儿。
“你好生跑!”
小河往他头上一拍,偷偷槽口。
“弱鸡。”
江小爷听见了。
且不高兴了。
“嘿!怎么说话呢?”言罢作势要抛下她。
小河忙七手八脚把稳。
“还有多久到丰县?”把稳了问。
“七八里吧!”江枫乐得忘形,“没事儿!就凭小师父您这本事!咱悠悠地来呀!”
小河在心里画黑线。
这人,方才还跟她叫板,可一看她亮了手段,就又立马前嫌不计。实在是……有点白目。
叫人很没有安全感。
偏偏还得靠他背。
小河只能自己提神。
顺带提醒。
“能快就再快,入了五里,立马告诉我。”
“好说!”
小河握紧一捧球,回头盯牢铃铛男,还有他的小蛇。
每当铃铛男逼近,她就甩出一球,几乎次次,能立刻止住他,附赠得到连片哀鸣。
久了,小河都有些松懈。
这铃铛男,原来也是只弱鸡。
比起前半夜,她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人家屠宰殆命的“鬼”,这简直——so easy!
“还有六里!”
江枫在前面报里程。
小河摸包。
很好,只要能入五里范围……嗯?
铃铛男呢?
原本紧追的铃铛男,忽然找不着了。
小河立时紧张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急急忙四看。
周侧,野树林还暗。唯一的亮光,是一柱柱破穿枝叶,落下的月光。
叮铃铃铃——
静谧里,再起铃铛声。
这次,铃铛声在四野的静林里环绕。
那个铃铛男,是在……绕着跑?
虽不见人影,奔徙在周侧的唱吟,却证明了这一点。
“他在干嘛?”
江枫的脚步都慢了。
小河咬牙,“先不管。”她说,“不管他干嘛,我们先跑回去,总是没错的。”
“行。”
江枫也不迟疑,即刻就往前奔。
可方跑出几步。
“啊!”
背上传来惊叫。
“小师父?!”
“你别动!!!”
小河只来得及惊叫。
江枫硬生生停住。
鼻尖前一毫,凝一柱月光。
“……小师父?”
“嘶——”
江枫听到小河师父,在冷冷抽气。
而后听他说:“你慢慢退,对,一步,别动了!”
小河师父说:
“别碰到这些月光。”
“月光怎么了?”江枫边说边回头,随着便是一惊,“你手怎么了?!”
小河的左手肘,竟然被削去了一角衣袍。
血液汩汩地流,隐隐地,好似还见了白骨。
“他伤到你了?!”江枫骤然自责,“我,我跑太慢了?”
“嘘。”
小河蹙眉,“凝神,小心他突袭。”
四野,铃铛男的吟唱还在继续。铃声,也随之不停。
小河一摸头,想扯下根头发——
忘了,她没头发。
于是——
“诶!小河师父?!”
小河拽下江枫几根头发。
捂开他嘴,小河把那些头发,往身侧近处,一柱月华里抛去。
头发,如墨线,轻轻落入莹柔月光。
星星点点的闪亮,在黑发上显现。
下一瞬,完整的黑发,四散,碎成千段,又化成墨粉,飘忽散去,在月柱里沉降,落在深林大地。
江枫哑口。
“这,这这这……”
小河道:“他把月光变成了刀。”她说,“每一丝月光,都是一把刀,什么东西进去,都只有被削成粉的份儿。”
小河拢拢左臂。
她命大。
江枫惊了,“还能这样?!”
小河也不明白。
但今夜太多的东西她都不明白。
江枫:“我们怎么办?”
他望周遭看一圈,密密簇簇的月柱,点亮深林夜色。
美啊。
所以江枫大概是被美哭了。
“小河师父……这,根本没个落处啊……”
勉强还是有落处的。
江枫放下小河。
如今这前进速度,也不用背了。
小河江枫两人,小心躲避月柱,意图靠挪,挪去丰县。
至少挪近丰县五里范围。
就可行性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是,得没有铃铛男。
吟唱声和铃声都停了。
江枫骤然紧张,“来了?”
小河也紧张。
她道:“你得往好了想,月光在这儿,咱过不去,他也过不来……卧擦嘞!”
一柄短刀直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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