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离吃饭的动作一僵,白着脸抬起眼皮:“妈,我会挣钱。”
“挣钱?你怎么挣?”她一个成年人,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挣钱。做了二十多年的富太太,向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让她步入打工仔的生涯,那绝对不可能。第一不适应,第二降不下那身份,拉不下那脸面。
“妈……”时离低喊了声,咬着唇瓣,央求道:“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可以领取奖学金,也可以参加助学岗,上学的费用和生活费我都可以自己挣,我还可以……”
“够了!”王美光重重放下筷子,色厉内荏的望着苦苦哀求的时离:“你去学校上学,我怎么办?难道你要我到街上去行乞?时离,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
王美光咋呼起来,开始说时离是多么多么不孝,又说时姝是多么多么孝顺,可惜人被时离害死了!这个小妮子,不光害死了她的丈夫和女儿,现在还要害死她?边想王美光边嚎啕大哭起来。
王母忍不住说道:“闺女啊,小离正是上学的年纪,将来找个好工作,也好有能力养你啊?你说你怎么……”
“她养我?呵!”王美光抹干眼泪冷笑,“她现在都不想养我,还能指望她以后?她不给我下药把我毒死就是好的啦?”
时离捏着竹筷子,恨不得把筷子捏烂,她抬起朦胧的泪眼,对王美光妥协道:“妈,我可以在外面打工一年,挣些钱,待我们生活安稳下来,我再去上学成吗?”
“呵!你四年大学,你一年挣的那点钱,够养我四年?”王美光冷笑数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时离嘴唇一咬,捏紧了拳头,仿似下了某种决心,红肿的眼睛望着王美光:“妈,我可以上专科,三年,或许更短,大三就可以实习了,我上学两年就可以挣钱养你了。”
王美光稍作沉吟,还是犹豫不定。
旁边的王母低声劝道:“孩子都这么求你了,美光啊,你就答应吧?小离她多懂事听话啊!”
王美光烦躁的挥挥手,把碗递给王母,让她去盛汤,随后对时离说道:“你上学的那两年,也必须抽空去打工,否则该怎么生活?现在处处都用钱,没钱寸步难行……”
王美光发了一通牢骚,不停的提醒时离要去挣钱,要去挣钱。时离点点头,瘦小的身影微微弯着,就像有无形的重物压在了她的背上,让她再也直不起腰来。
第二卷:五年后
第19章 第19章 调遣
五年后。
不管时光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总会过去。
财务部。
张部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望着推门而入的少女——白衬衣、浅色牛仔裤,下配一双细跟凉鞋,一个非常朴素漂亮的小姑娘,她招招手:“小离啊,你坐。”
时离“哎”了声,把手中的财务报表递过去,随后坐在了沙发上。
“报表做的不错,每个数字都很精确细致,小离啊,你在厂子里待了多久了?”张部长语气柔和,边翻看报表,边问。
时离微微一怔,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家厂子的时候——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刚高中毕业,本是上大学的年纪,却不得不踏上打工的道路。没有学历和任何经验,她到了乡下的一座食品厂,在车间做食品,按件计工资,干的非常辛苦,挣得工资倒是比在县里挣得多。
为了省下回家的路费,她在厂子里吃在厂子里住,一天干十几个小时。炎热的夏季,车间又闷又热,她汗流浃背争分夺秒的工作,比别人挣更多的钱。整天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不停的工作、不停的工作,为了学费,更为了她和妈妈的生活。
仅是生活而已——生存并活下去。
每个月都会把工资上交给妈妈。
住在出租房里的王美光,嫌弃的望着那几千块的工资,不停的抱怨:就这点钱?你还怎么上大学?啊?我们怎么吃饭?你想饿死我是不是?
王美光恶毒又刻薄的谩骂,时离早就习以为常,她垂着脑袋,继续做着家务,把这间狭小的出租屋,打扫干净。她每个星期都会回家一次,帮王美光打扫卫生和洗衣服,但这样,王美光依旧不知足,还是对她破口大骂。
时离时常会想,无论她做什么,妈妈总会不满意,她就是这么不讨喜。
在食品厂干了半年,由于她肯干而且做得好,被选为了班长,每天都去财务部送车间生产表,让张姐核算生产成本。那时张姐还没有升为部长,只是财务部里的一名成本会计。时间一长,送的次数多了,二人就认识了。
时离大学主修了会计,大三实习的时候,向以前打工的那家食品厂投递了份简历,正好被张姐看到,便把她招到财务部实习。实习一年后,张姐升职,时离顶替了她的位置,成为了食品厂一名小会计。如果从实习开始算起,她在这家厂子工作了有两个年头了。
时离说出“两年”,微微一叹。
“时光过得真快啊。”张部长把茶杯递过来,时离双手接过,道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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