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导很擅长拍摄细腻人物，这次接了商业片打算拍成爆笑剧的，见了慕言的表演之后临时改变了主意，现场来了两个编剧，每天都在改剧本。
第一场戏拍的就是慕言秘书灵魂上身之后从秘书位置到总裁办公室短短几步路，一般剧组第一镜都是最简单的，一遍过，讨个好兆头，结果今天慕言走了一上午李导都没有喊过。
刚开始慕言还信心满满，十遍走下来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不是说自己演得很好吗，杨嘉也觉得挺好的，怎么就不过呢，电影的镜头这么苛刻的吗？
中午休息的时候慕言本想找李导问问，但是看她在和编剧讨论就没有上前去。
“喏，你的午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嘉到了自己身旁。
“谢谢。”慕言接过饭盒并不打开。
“不吃吗？午休时间挺短的。”杨嘉问道。
“没胃口。”
“因为走了一上午？”杨嘉来得比较晚，本来以为要轮到自己了，没想到一条都没拍好，“李导说哪里不好了吗？”
“没有。”慕言看着远处谈论的三人，“李导说很好，再来一条。”
杨嘉无声地笑了，“李导很温和。”
“但总是不过，我都不知道我哪里不对。”
杨嘉拍拍他，“一开始就是互相磨合，比如我和你，李导和冯导不同，她会磨戏，你要珍惜这个拍摄机会，每次表演状态的不同记下来，然后看看她选择的那条有什么特别，一场戏就能学到许多东西。”
慕言迷茫地点点头，心中有豪情也有忐忑。一个中午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打算整个下午都在这耗了，结果才走几次李导就爽气地喊了过。
满怀欣喜地走到监视器前面，慕言请求回放自己刚才那段，讨好地问道：“导演，这条怎么过了？”
“怎么，你还想走？”李导邪魅一笑。
“不不。”慕言赶紧摆手，“我就是随便问问。”
“这样啊。”李导也不藏私，给他看对比视频，“上午的几条我在看你状态，后面的明显比前面的要紧绷一点，更符合人物性格，下午这条嘛，有束阳光照过来，我觉得好看多了，你看这头发。”
李导非常欣慰地看着监视器里被金色包裹的慕言，“你看这打光，大自然的打光比人工的好看多了，看这发丝，看这鼻影。”
慕言：“……”
李导除了时不时犯点花痴其他时间都很和蔼，每天花式夸慕言“这个感觉不错”“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感觉也不错”，夸得他好像已经拿到影帝头衔了，就是每条还是要拍好几次，十次以内过就算不错了。
而杨嘉完全就是他的对照组，一遍过是常态，NG大部分是他连累的，最恐怖的是她入戏飞快，候场的时候还在笑，导演喊了开始之后一秒变脸，而且NG几次状态都不受影响，看得慕言心惊胆战，人家天赋和勤奋占全了，怎么拼得过。
这部和王妃都叫戏，但是完全不同，王妃剧组完全就是在玩，而这部烧心烧身，几天下来慕言身心俱疲，都靠导演的暖言细语撑着。
“喏。”杨嘉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什么？”慕言看了一眼懒懒问道。
“你昨天说想尝尝银耳羹。”
“哦，那个啊。”昨天杨嘉吃了助理准备的银耳羹，慕言顺口说了一句也想吃，没想到她今天就带过来了。
“最近怎么感觉没精打采的？”杨嘉问道。
“有点累。”慕言含糊地说，打开保温杯，暖暖的味道飘出来，闻着就觉得香甜。
“但值得。”杨嘉转过来的眼睛闪亮亮，“你要相信李导的镜头，千锤百炼磨出来的画面绝对和冯导不一样。”
“……”慕言看着神采飞扬的杨嘉又一次明白她是多么喜欢拍戏。
“每个人对于演戏有不同的看法，在我看来就是可以通过演戏感受另一个人的人生，那会丰富我自己的人生，你知道我这人很无趣的。”杨嘉自嘲道。
“不，你很有趣。”慕言急忙反驳。
杨嘉笑了一下，没有接腔，半晌才开口说：“NG也是认识自己的时候，每次的表演都是有内在含义的，自己想要表现什么，想要宣扬什么，有时候不了解一个人，但是看他的戏就能明白一切了。”
杨嘉说得玄乎，慕言只能照单全收，希望自己这部戏拍下来能多一点体会，和她多一些共同语言。
李导的戏很折磨，她在意灯光在意道具，有时候演员很好，但是桌上的文具摆得不好也要重新来过，务必要乱中有序有凌乱美，这么扣细节的导演，对演技的要求更高了，而且白君迁为了照顾慕言又追加了一千万的投资，结果李导更加追毛求疵了。
“这些女人不用理，你只管做我交代的事情。”总裁附体的杨嘉霸道地说着台词。
对面秘书附体的慕言几分开心几分忐忑，偏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们每个都说跟你的关系很特别……”
“我教你一个字，跟她们说了之后保准有多远走多远。”杨嘉勾勾手指，等慕言呆呆凑过来之后用气声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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