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熟悉的声音没错,他应该身体很不好,轻声咳嗽着道:“你若是不喜欢我花楼里的姑娘大可不必来,休要羞辱我这里的人。”
沁儿将袖口中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他竟然在她的面前维护别的女人。女人心中的嫉妒因子迅速膨胀让沁儿感觉裹胸布裹得太紧几乎都要透不过气来,她闭了闭眼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凄然的神色:“你究竟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督公却让人推着他转了身,看似镇定但他轻颤的尾音却出卖了自己:“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没什么事请回吧。”其实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戴了面具,有了面具对心爱的女人说善意的谎言似乎更有底气。
沁儿快步跟上他,拦在他的轮椅前忍着怒火轻声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他的眸子在面具后低垂下来,疾咳了几声,沁儿蹲在他腿边,仰着头道:“明日醉仙居等你,希望你准时赴约。”
然后不再做停留,走得潇洒,直到还了衣服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她才真正的释放自己,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落下一直滑到脸颊再滑到下巴,他离开自己就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他凭什么这么做?
远处的酒楼上一扇窗户虚掩着,一个戴着面具坐在轮椅上的人用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轻声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这样温暖的你让我舍不得放手,可是我不愿意让你跟着我吃苦,我该怎么办?”
那一夜两人无眠,第二日沁儿如约到了醉仙居,从太阳升起一直到日落西山眼睛一直盯着入口的地方,可他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她眼睛里光彩逐渐暗淡下去接着又喷涌出熊熊怒火,她大声叫了一声:“混蛋,看我再抓到你怎么收拾你,事不过三。”
其实那日他纠结了近一天去还是不去但是终究还是没去,因为他明白一旦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她要比一般人要辛苦许多,还要照顾他这个已经接近废人的阉人。
当天夜里花楼别院走水,纵火人是沁儿,但是只点了颗树,有烟但影响不大,趁乱沁儿进了房间,将正难受的督公扛在肩上就走,等到人们扑灭火后才发现主子不翼而飞,焦急但无迹可寻。沁儿本来想着兴师问罪,但被她扛出来着了凉放到家里的床上的时候就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嘟囔着:“我在做梦,我对她那么坏她才不会管我。”
沁儿一摸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她缩了缩手,但这腿脚却像是冰窖里放着的腊肉,冰冷而僵硬,本来憋着一肚子的狠话这下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熬药喂药给他降温,在褪下他的裤子之时她的心凉了半截,本来白皙的皮肤泛着青紫色,上面还有很多刚刚愈合的伤口,仔细检查后发现原来牢狱之灾用了挑筋的酷刑,他的腿是没有感觉了,怪不得他再一次选择逃走。
给他清理过身体后沁儿找了条宽松的裤子给他套上,静静地守在他身边,记时的大沙漏内沙子一点点地向下流,沁儿的目光看着沙漏,始终没有再落在他的身上,他这么骄傲这么聪慧的一个人上苍为什么不愿意对他温柔以待,这世间疾苦都让他一人品了,可她是个女人受不了这种以为自己好为名义的离开,心里暗暗盘算着等他醒来要好好地收拾他一番。
☆、无法以糟糕的自己面对美好的你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不再是督公的景明缓缓睁开双眼,眸子空洞地望着屋顶,这不是熟悉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息,是她的地方;他绝望地闭了闭眼,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离开这里,可是双腿一片死寂,无论怎么发力都不会再有反应,他不知是怎么将自己摔下床的,心脏因为大幅度的运动跳动地很快,带动着全身的神经一阵阵抽痛。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狼狈的样子,靠着双臂往前爬,两条长腿就像是死物在地上拖动,他昨夜发了高烧爬行了几步便力竭躺在地上,沁儿帮忙套的裤子也因为爬行而扭了个儿,他绝望地闭眼,想要捶打自己已经废了的长腿,但是却是累得手也抬不起半分。沁儿端着热粥进来时看到这样一番景象,稳了稳心神才让自己淡定自若地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她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声音温柔:“景明,看我不在这么想我,怎么下床了,我抱你起来。”
他闭着眼睛睫毛轻颤,沁儿知道他是醒着的,缓缓地将经历过牢狱之灾后瘦成纸片人儿的他从地上缓缓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她俯身吻在他紧闭的眼上,轻声说着:“我是心疼你的,本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放弃我们的未来我是要兴师问罪的,可是看到这样的你我却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了,此回你被我找到了休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尾音上扬带着一丝桀骜和霸气,但泪却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许是与她的情感有共鸣,他的眼角也渗出一颗晶莹的泪珠,身子轻颤着,沁儿附身虚抱着他,将带着泪痕的脸埋进他的胸口,声音有些哽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让我心疼,我好想把你劈头盖脸一顿骂一解心头之恨,可是见了你却开不了口。”
后来她感觉到后背被轻轻地拍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他泛红的眼眶,带着一丝喑哑的声音传来:“沁儿,你为什么不离开我,我无法让自己用这么糟糕的样子面对你,求你放我离开吧,想要保留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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