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起风失落的道了一句:“姑娘节哀。”
谭牧心见他双目愁云,知他此刻关心自己的身体大于哀叹笑翁的“逝去”,很识趣的吸了吸鼻子:“公子深夜来此,定是身体不适……”
叶起风却似乎想起什么,打断她道:“七年前神医有个小徒弟……不知道姑娘认不认识她?”
被称为姑娘的某人心头一喜:“你还记得那个小徒弟?”
叶起风疑惑的看着她:“不会就是……姑娘你吧?”
谭牧心道:“恩公你的记忆是真的不怎样。”
刚想明亮的笑,突然又想起自己才“死”了师父,急忙又调整好自己的悲伤表情。
叶起风望着她,嘴角若有若无的挑起一丝笑意:“我说我那天怎么会突发善心,原来又是碰上你。”
这个说法,倒是显得她在他那里有几分特别。
谭牧心心底一暖:“我还以为恩公你根本没有救我的意思,原来那看似的不经意,也是发了善心的。”
叶起风和善道:“恰好可以一箭双雕,办我自己事情的时候还能成人之美一下,何乐而不为。”
谭牧心道:“恩公救人都救得那么云淡风轻,佩服。”
叶起风道:“姑娘不必一句一个恩公,太见外了。”
谭牧心道:“还没问那只信鸽怎么你了,被你一剪穿心。”
那日他们行色匆匆,的确像是有事的样子。
叶起风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件事,不值一提。”
谭牧心伸出手:“不提也罢,你既然是来求医的,我们还是先谈正事。”
她搭上他的脉道:“你不自己逼毒,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中了两种毒,是吗?”
云凤箫岂非也是中的两种毒?
同属江湖四圣,同中两种毒,可见出自同样的手笔。
叶起风微微一怔:“姑娘也可以解在下之毒?”
谭牧心嗯一声:“所以你该谢谢你自己,幸好你曾经救过我,要是当时你放任我死了,那么当今天下,就真的没有可以救你之人了。”
鬼医无踪,神医已“去”,放眼江湖,好像还真的只剩下谭牧心可以解解毒。
叶起风松了口气:“姑娘之幸,恰是在下之幸。”
谭牧心听着他的脉象:“你来得算及时,麦仙翁给你下的毒还没到发作周期。”
叶起风惊讶:“麦仙翁?”
这个世界上,自认下毒功夫最高的就是鬼医麦仙翁。
他的毒,厉就厉害在他从来不用直接的毒草毒虫来做毒·药,而是专门驯养一种小虫,让这些毒虫吸食毒草毒汁而生,借助虫体分泌出新的毒·药来。
这样做的好处有三点。
第一:小虫叮咬这种下毒手法不易被察觉,方便实用。
第二:中这种毒之后不会立即发作,毒会在人体内以缓慢的速度扩散,等到体温□□等条件成熟的时候才突然爆发,让人措手不及。
第三:此毒一经发作,中毒者就必死无疑。
有弱点不是最可怕的。
不知道自己有的那个弱点,才会往往要了你的命。
中毒也也是一种弱点。
谭牧心道:“你最近有没有碰到一个低低胖胖的面色红润的老头?”
叶起风摇头:“我不太在意碰到什么人。”
谭牧心对这句话表示赞同:“是呢,的确很少有人能引起你的注意的,不管是害你的人,还是救你的人 ,还是被你救的人。”
叶起风似乎这才想起什么:“失礼,一直未闻姑娘芳名。”
谭牧心道:“随家师姓,名牧心。”
叶起风道:“取自‘牧心者牧天下’?”
谭牧心道:“没那么大的志向,不过是希望我能管好自己的心情罢了。”
叶起风道:“放牧心情,好名字。”
谭牧心挑了挑眉:“名字再好,倘若不能让人记住,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叶起风失笑: “今日一见,以后再不敢忘。”
谭牧心放开了他的脉搏:“其实呢,你不记得你救过我没关系,但你一定要记得,我救过你。”
叶起风看起来很真诚:“听起来,好像的确是后者更容易记住一些。”
他面如白玉,不笑的时候稳如雕塑,却似乎只要一点笑容,就璀璨如焰火。
谭牧心努力收敛着自己的目光:“我先帮你把表面这层毒解了,麦仙翁的毒,我暂时没有解方,只能帮你把它逼出来,不过,今天晚上要委屈你住地窖了。”
她回头指了指乐水居的废墟:“因为,我家房子不巧刚刚被人烧了。”
叶起风不由怔了一下。
她的口气那么平静,好像烧的根本不是她家的房子,而是一张废纸。
谭牧心在心里欣赏着他的怔。
不靠事情的奇怪能让别人怔那么一下,说明你在这个人的意料之外。
在他的意料之外,就在你的意料之内。
在你的意料之内,局面就有可能被你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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