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牧心依然不愿相信:“南天星若真的是他母亲,为什么见了面还不跟他说清楚?”
申幽兰抚平自己的气息,淡淡道:“她当然要弄清楚,面前站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她十二年没过见的儿子。”
十二年的时光,尤其从少年时候开始,能雕刻出多大的变化,谁也不知道。
叶起风没有等她弄清楚。
他的注意力全然在于防御和时机稍纵即逝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时机,是个让他悔恨终生的时机。
谭牧心凄然望着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吗?”
申幽兰道:“是从南天星让我把那盆寒兰交给叶起风的时候,我才开始怀疑的。”
她开始疑心,就没有按南天星的交代来传达。
南天星的原话是:此母婴兰极为名贵,汝可有赤子之心以活之?
她却把话改为:你能把《白解纲》拿到手,我赐你一盆花以表奖励。
叶起风当时极为不屑。
这么小家子气的人,怎么当上南天星的?
那盆寒兰,刚一到他手里就被他扔进了那个密室。
却是中了南天星的话,那盆母婴花寒兰,真的没有活下来。
他根本就没有让有机会它开出子母之花。
他聪明一世,却独独错过了那盆寒兰。
他从小认定自己的母亲肯定已经死了,肯定已经不甘屈辱的自杀了,
根本未曾想过母亲还活着。
他只想着仇恨南天星,要手刃南天星。
所以,不止一次的,他丧失了可以弄清楚的机会。
申幽兰还在自嘲的笑:“我还想让南天星封我为辅座,却原来南天星自己都没有一个逃得了这个下场。”
谭牧心低低的:“她什么时候把寒兰交给你的?”
申幽兰似乎觉得很好笑:“很巧,就是在我发现叶起风真的喜欢上你之后。”她凝望她,“如果是在此之前,恐怕我就会告诉他了。”
她一字一字道:“他喜欢上我以外的女人,这就是上苍给他的惩罚!”
谭牧心的嘴唇在颤抖:“那个时候,你说要给他一次和你重归于好的机会……”
申幽兰轻哼一声打断她:“如果那个时候他肯让我杀了你,我会原谅他,也会告诉他。”
她观察着谭牧心的表情,继续道:“还有一次,我也差点告诉他——我中了尤采薇的毒,他给我送来了解药。”
谭牧心急切道:“那为什么……”
申幽兰嘲弄的笑道:“也是因为你,我刚要开口,云雕龙用你来威胁他的信就到了。”
谭牧心捂住了心口。
天意弄人,除了天意弄人,她想不起还有什么词来形容这个情景。
尤采薇突然冲着申幽兰冷笑:“你也会真心喜欢上一个男人吗?”
申幽兰眼睛里闪过一丝幽怨,却偏过头去淡淡道:“你管不着。”
岳西楼渐渐让自己平息了下来。
他冷冷道:“叶起风他母亲,为什么要叶起风夺取中原?”
申幽兰道:“因为她想要她儿子服众,然后把南天星的位置传给他。”
他的母亲,竟然也不知道他想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岳西楼低沉道:“她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碧螺茶庄?”
申幽兰淡淡道:“或许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身败名裂的女人,回去也没什么光彩,还不如在这里做南天星逍遥自在。”
岳西楼道:“叶起风的母亲,在碧螺茶庄的时候,可是贤名在外的。”
在南天星,又怎么会找这么多的美少年天天侍奉?
申幽兰轻笑一声道:“一个人一旦真正的把自己的身份掩藏起来,真正的对什么都不用负责任,也只有到那一天,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一切名声,反正都是南天星的。
一切享乐,才是自己的。
或许,这才是南天星这个位置的真正魅力所在。
岳西楼也沉默了。
南极说过,一个人在某个位置上坐久了,多多少少都会变的。
有些东西,真的还是莫要去碰的好。
能做到本来无一物的人,这个世上能有几个?
更多的人,还是时时勤拂拭为妙。
他开始不敢想知道父亲最后的生命是什么样子。
晚节不保,还不如晚景从良。
谭牧心哀伤的叹了口气,幽幽道:“他没有杀你。”
申幽兰的身体微微一震,绝美的脸上开始有出不和谐的痉挛。
她竭力平静道:“是,我也没料到他追上我居然还会放过我。”
他只是刺了她一剑。
一剑之后,他就独自一人,悄然离开。
谭牧心猜不出,他究竟是带着怎样的一种心情离开。
悔恨?
绝望?
还是哀伤?
□□□
新房里,赫然摆放着一封信、一柄剑和各大家族的房契地契。
叶起风回来过,却又走了。
信是留给谭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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