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杨部”宴乐不知所措的开口,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杨铭突然握着她的手臂,肌肤相触,宴乐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反感想抽出来,可是手上握着的那只手力道也随之紧了些,“别动“,杨铭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他不知道从哪还拿了一包纸,抽了几张,低下头,轻轻的擦着她手臂上的水。
从宴乐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鼻梁,在灯光下亮着光。其实平心而论,除去不易近人的性格外,杨铭出去也是能被叫做小哥哥的人,可是他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旁人都不喜与之亲近。他办事也从来都是直来直往,暗中得罪过不少人,型号本身专业实力过硬,在这部长的位置坐的也还算稳当。
“欸!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了“宴乐本来就已经被他弄得手足无措了,这回他还要亲自给自己上药?宴乐想都不敢想,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大男人,下手没个轻重的,不得疼死自己啊?
想到这,宴乐不知怎得,突然又想起纪荣行,他也是下手没轻没重的人。
一想到纪荣行,心下又翻生出一股委屈劲来,喉咙哽咽着,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来。
“不疼吧?“杨铭突然开口。
“啊?哦,不疼“,宴乐慌忙回答。
“嗯“,又没了下文。
空气好象凝固了,宴乐百感交集地看着杨铭小心翼翼的给自己上药,还是在女厕所。心下觉得自己一定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杨铭的脸就要丢没了,进女厕所是会被人当作变态的,更何况他本身就话不多,怕不是坐实闷骚本性?
那只没受伤的垂在身侧的小手握紧了拳头,一定要做到。
杨铭低着头给她上药,正好看见她的小动作,不由得勾嘴笑了笑,有意思。
一阵欢快的铃声像是流行划破黑夜,打破了……女厕所的安静的氛围。
“喂?“宴乐,一看来人,刚刚才下去的那股子委屈劲又上来了。
“还没弄完“语气里带着微不可差的无奈和委屈。
“你还没走?!“宴乐诧异的叫了一声。
“我手烫伤了“
“我没事~“
“24楼”
“嗯”
“好了“,杨铭终于涂完了最后一块烫红的皮肤,不知味的听着宴乐和男朋友的对话,心里仿佛有小虫子再爬。
“好的,谢谢杨部“,宴乐颔首感谢
“注意别碰水“
“嗯嗯,好的,谢谢杨部了“宴乐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觉得有些尴尬,索性说些无痛无痒的话。
“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杨铭看她手臂上通红的一片,觉得还留下她干活着实有些不太人道了,干脆让她回去了。
宴乐意外的感到惊喜,再看看手上被烫伤的一片,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糟糕嘛。
“那我先回去了”
“需要我送你吗?”虽然听到了刚刚宴乐和她男友的电话,可话还是脱口而出。
“不用了,不用了”宴乐笑呵呵的跑了。
看着像只兔子一样跑远的宴乐,杨铭笑了笑。
“这儿!”宴乐朝纪荣行晃晃手。
“受伤了还这么动!”纪荣行着急走近,一把住她乱动的胳膊,敛着眉,一言不发的仔细观察胳膊上明显通红的一片,嘴下不留情,像个老父亲般的训斥。
宴乐嘟嘟嘴,“没事啦,不是擦了药膏嘛~”,用那完好无损的胳膊挽住他,“走啦,我好困,想回家睡觉了。”说完还霎有其事的配合的打了个哈欠。
宴乐有个毛病,一打哈欠就容易出眼泪,这一个哈欠弄得眼泪朦胧,好不我见犹怜,配合上那手臂上的一大片烫伤,让人心生无名的保护欲。
纪荣行也不忍多说她,揽着瘦瘦小小的人儿就回家了。
宴乐家。
“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请个假。要是手上还是红的一片,就打电话给我,我送你去医院。”纪荣行不放心的叮嘱,像一个老管家碎碎念。
而那头,宴乐早已靠着床头昏昏欲睡,听见纪荣行的说话声又强睁开眼睛,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宴乐困得不成样子,纪荣行把一肚子话吞进肚子,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睡吧”,起身关了床头灯,轻手关门出去了。
折腾一顿下来,已经是凌晨将近三点,没了睡意,随手摸出一包烟,去了阳台。
还有三个小时就天亮了,回家来来回回倒腾,麻太烦,索性不走了,他也不太放心明天宴乐一个人。
就这一包烟在阳台上坐到了天亮。
最后一支烟燃尽了,早晨的风余温依旧,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慢慢从地平线上升起。跨过遥远的城市,天空的那头,像是通往另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朝霞余韵,像是陈年酒酿,沁人心脾,消散积蓄了一夜的烦恼。
坐得久了,男人站起身来,活动了身体,衣装笔挺,一丝不苟。即使一夜未睡,依旧是精神抖擞的样子,只是眼里渗透出来的几点血丝出卖了事实。
估摸着宴乐快醒了,纪荣行拿上钥匙,下楼给她买早餐,临走前把粥先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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