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的乔温夏,像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孤立的世界里,想要靠近却又无法靠近。
等了许久,对于安泽宇来说,就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初见到乔温夏,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乔温夏目前的状况,这个小孩是谁的,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当初的他,懦弱地逃离,如今,从哈佛大学医科博士研究生毕业归国,归国后拒绝了许多知名医院抛出的橄榄枝,来到最初与乔温夏相遇的城市医院里,默默地怀念着最初的味道。
当初的当初,他离开了,就再也没有机会继续追求乔温夏。
如今的如今,他回来了,只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待在乔温夏的身边默默地守护着她。
初到美国,他对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环境,那里,没有乔温夏。
每到晚上,他想念乔温夏想念得快要发狂,那段青葱岁月,那段唱着独角戏的初恋。
他拒绝了父亲打到账户里高额的费用,拒绝了父亲偶尔电话过来的问候,拒绝了母亲亲自飞过来的看望。因为,知道了父亲的阴谋,他却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乔温夏一家家破人亡,只能无力地被自己的父亲送去美国。
他恨,恨自己的父亲,然而,更恨地却是自己。
他的父亲想要他填哈佛大学的管理学科,然而,他却填了医科,直到木已成舟父亲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丝丝的快乐。
起初,他在美国给别人打零工,之后上大学了就自己一边工作一边念书。美国的生活已经磨灭了他外表的骄傲,却将这份傲骨清贵内敛到魂魄里,他想,他对乔温夏的情也如一坛埋在桃花树下的女儿酒,越来越醇,越来越浓,越来越无法抑制自己。
等到乔温夏终于放松自己的身体后,安泽宇温柔地开口,“温夏,好久不见,你现在怎么样了?”
乔温夏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得发白,倔强地回答,“我很好,我一直都过得很好。”
“那,”安泽宇有些犹豫,却终于没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好奇,“这个小孩跟你是什么关系。”
闻言,乔温夏笑了,“她是我的宝贝,她喊我妈妈。”
空气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安泽宇毫无准备地心口一疼,她结婚了,她已经结婚了。
虽然在回国前已经摆好了自己的位置,但是心还是止不住地疼痛,很疼,很疼,疼得他只想快速离开这里,这里的每一寸地方突然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但又奇异地,心底居然有一丝丝地轻松感。
然而,这是他与温夏的第一次重逢啊,他只想,时间,再慢点,再慢点。
“孩子出事了,你的丈夫呢?他怎么不来?怎么忍心让你一个女人来医院?”带着怒气,带着诘问,带着她的丈夫没有好好地照顾温夏的怨恨,安泽宇连续发问。
“我没有丈夫,他已经死了。”
第三章 煎熬
当王倾绝再次见到乔温夏的时候,天已经转寒,梧桐的树叶已经全部簌簌地掉落,黄色、褐色、黑色、红铜色的树叶积攒在地上如同火焰最后的燃烧,致命的妖娆。
走廊上,空荡荡的,人们不知怎么地,就像故意约好似的,不给这两人打扰,纷纷在室内,无人走动,乔温夏靠在冰冷的墙上,脸上的苍白显影在白色的墙壁上,眼神脆弱却倔强地看着对面的王倾绝。
王倾绝坐在轮椅上,风姿绰约,尽显风华,尽管在医院这个救死扶伤的地方,嘴唇微抿,若是不仔细看,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手微微地蜷缩,青筋微微凸起,眼神透露着紧张。
寂静,寂静,人走茶凉的寂静。
要成为他的私人秘书吗?要成为吗?乔温夏挣扎着,脑海里不断在倾轧着,小梨手术费需要很多,早先自己手头的积蓄已经完了,费用怎么办?
幼时的对话忽然幕幕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那么忙啊?整天都不见你”
“我去我爸的公司了。”
“噢,好吧。”少女垂着头有些失落。
“呐,该不会夏夏一日不见我,思之如狂吧?”少年语气戏谑。
“才不是,怎么可能?”少女低着头,脸却像火烧云般红得妖娆,可惜少年见不到,只是少年眼尖地看到少女的耳根红透了,眼里色彩飞扬,嘴角的弧线越咧越大。
“这样好了,以后我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你当我的私人秘书吧。这样,你就可以无时无刻地见到我了。”
“不要脸,谁愿意见到你了。”少女红得脸跑开了。
心怀羞涩的少女不知道,夕阳西下,少年笑得潋滟风华,待风徐徐吹过,送来一句呢喃,“你会成为我的私人秘书。”
私人秘书——私人专属。
没想到,若干年后,已经成长为一个美男子的王倾绝如今正在仰着头死死地盯着最终的答案。
乔温夏心中一阵苦涩,已经打算好的远离呢?
毫无疑问,乔温夏心中一直都是王倾绝的影子,这个身影死死地占据着多年。
无论陈其坤如何地怒吼,如何地算计,从未减少一分,反倒随着日子的消逝,一点点地积累,思念与爱恋的细流已经聚成海洋缓缓地流淌在乔温夏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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