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江城已经匆匆上了楼。
陌生的环境,她有些不适,轻轻走进来,把包放在沙发上,见墙边有个古朴的书架,她走过去,发现上头都是些名著,尤其那本《永别了,武器》,她眼睛发亮地伸出手,还没碰着书皮,就被一个阴冷的声音吓得钉在原地。
“谁准你动了!”
她缩回手,寻声看过去。
那边原来是一间卧室,很宽敞的样子,她从这个角度看不全,只见一个穿深蓝色衬衣的男人坐在靠墙的皮椅上,修长的双手捧着一本书,顶灯照得他脸上光影分明,如果不是他正阴沉沉盯着自己,她觉得,这其实是个长得不错又难得带了些书卷气的男人。
“对不起。”苏唯一道歉,她视力不错,通过封面辨认出男人手里的那本书,以为遇上同好,往门口走了两步,“《普汉先生》,马宽德最优秀的长篇小说,讲上流社会的婚姻悲剧。”
说完觉得有卖弄的嫌疑,又低头小声补了句“不好意思。”
男人微眯双眼打量他,“江城带你来的?”
苏唯一抬眸,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睛,意识到他似乎误解了什么,慌忙解释道,“不是…呃,我是公司的实习生,江总看我没带伞,顺便送我一程。”
“顺便?”
男人明显露出嘲讽的神情,他哼一声,“没有哪个男人,会真的顺便送一个女孩子。”
顺便两个字咬得很重。
算了,清者自清。就要转身走开,又听这男人用命令的口吻说,“等等。给我倒杯水。”
.....
她想了想,还是顺从地走进去,从男人身旁的实木圆桌上拿起杯子,在外厅的饮水机里接了大半杯热水又掺了些冷水端进去。
“喏。”就这样,一杯温度适合的水,不高不低举到男人面前。
男人却并不伸手去接,只盯着她端着杯子的手,嗤笑一声,“看来是伺候江城伺候惯了。”又补充一句,“他也不过如此。”
她是典型的绵里藏针的性格,听他这么说,只觉得脑袋轰一声,身体已经率先做出反应,把杯子重重怼在桌上,她瞪着他,忍着怒气憋红了脸说,“我是文案策划,不是秘书。就算我是秘书,你也没有资格这样侮辱我。”
那男人不语,只沉沉盯着她,二十二岁的苏唯一第一次觉得气势与高低没什么关系,要不怎么他坐着她站着,明明居高临下却还是被他震慑?
听到外头传来下楼梯的声音,苏唯一壮着胆子最后横了一眼男人,甩着马尾转身快步逃出去。确实是逃,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拿着文件袋从楼梯走下来的江城看一眼从卧室方向过来的苏唯一,察觉她气呼呼的,他狐疑地抬腿往卧室方向走去,面色严肃了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样子你很不想我回来。”
“看样子长滩岛的落日抚不平你内心的阴郁。”江城转身,朝隐忍着怒气又带着诧异的女孩子丢下一句“走吧。”
卧室随即传出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响,惊动了楼上,见一个微胖的拿着抹布的阿姨走下来,苏唯一心想,她一定就是周姨了。周姨不满地看一眼江城,带着愠怒小跑进了卧室。
“没伤着吧二少爷?”充满关切的声音隐约传来。
二少爷?她诧异地扫向江城,发现他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一路上苏唯一都没有提及那个方才那个男人,江城也始终沉默着,尽管如此,苏唯一还是注意到,江城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发白。
那个男人是谁?她出神起来。
“到了。”他提醒她。
“哦,谢谢。”她赶紧下车,往异常安静的校园走去,眼下正是暑假,室友都已经离校返乡,宿舍就剩了她一个,安静到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在忙了一天,苏唯一也累了,把脚下沾了泥点的白鞋刷干净用纸巾罩着晾在阳台,洗洗漱漱完了就躺在床上,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唯一啊,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文案,你最大的缺点在哪里?”办公室里,市场总监张楠扶了扶眼镜。
“啊?”苏唯一紧张起来,要知道,张楠仅仅三年就从一个文案做到市场总监,就因为她,江氏的品牌文宣在同行里堪称翘楚,也是因为敬仰她,苏唯一才一心想要来江氏实习,现在,面对自己女神的质疑,苏唯一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二三。
“你呀,太拘谨了,玩笑都不会开,怎么能写出好的文案呢?”张楠拍拍她肩膀。
“下次小于他们疯闹你也别光一边看着,要参与进去,所谓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知道吗?”
“知道了张总监。”苏唯一重重点头。
“好了,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阿织今天不在,他们几个也都赶方案,你帮我把这些资料送到江家,小江总签字后拿过来。”
想到阿织每次送资料时痛苦的表情,苏唯一怯懦起来,“张总监——”刚想拒绝,见女神微笑的看着自己,话到嘴边又变成,“只需要签个名字吗?”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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