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蛋一直低头吃饭,谢语诗中途跟他搭话,他也害羞得不敢抬头回答,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他还在锅里一圈圈地捞东西,只怕一抬头就不知道谁又要起哄。班长说有事的同学可以先撤之后,他看见安洋悄悄溜出了店门。
“我先走了哦。”他起身,跟旁边还坐着的谢语诗打了个招呼。
“等等,我跟你一起出去吧。你回学校吗?”
鸭蛋想了想:“我回基地,车就在下面停车场,不回学校了。”
“那我可以搭个顺风车到学校东门吗?”
鸭蛋轻轻点头:“可以——”
他把谢语诗送到东门,围着学校绕了一圈,又返回了之前聚餐的商圈,“你在哪儿呢?”
“吃饭呢。你有时间吗?没事儿的话把车停回去上三层来一起吃?”
“你刚刚没吃东西吗?”
“吃了,但是人太多,就捞着两三块,光喝水了。”安洋说。
“把帽子戴上。”鸭蛋刚找着她,安洋就把鸭蛋的帽子还给他,让他戴上。“你不吃饭吗?”
“没什么胃口。”鸭蛋说。
“反正你今天也不训练了,不吃也行。”安洋点头。“喝水吗?”
“你心可真大——”鸭蛋看着她。
“怎么啦?”
“你之前知道谢语诗今天会来吗?”
“不知道。但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你干嘛这么不开心?”
“我是挺想跟她当朋友的,但好像不是那么容易。”鸭蛋靠在餐桌沿上,手指敲了敲桌面。
“你是指,因为她喜欢你?”安洋问。
“你知道啊?”
“要不是因为你,谁能这么任性地转系啊?”她摇摇头,“不过你也不用多想,她应该也不是想让你跟她交往之类的。她知道你不能谈恋爱。”
“你从哪儿听到的?”
“她自己告诉我的。”她说。
“她跟你说这个了?”
“她看咱俩经常混在一起,担心你违约,就来问过我一次。我说我是你表姐,帮你写写报告交交作业,不太熟,她就放心了。不过——”安洋笑,“她还真挺单纯的,这话都信。”
鸭蛋靠在椅背上:“你怎么想出表姐这茬的?”
“其实以前刚在电视上看见你的时候,我妈就说你长得特像罗于俊。罗于俊是我一发小,在老家时候跟我亲弟弟似的。认识你之后,更觉得你们性格也特别像,有时候都分不清楚。”她边说边笑,“那天我也想不出来怎么跟她解释,就只好说我是你远房表姐,家里说你缺课的时候让我多照顾你。”
鸭蛋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火,突然对安洋生起了气。“走了。”
安洋连忙抓起包跟上去,“你上哪去啊?”
“回基地。”
“那你捎我一段路好吗?”
“你还要表弟送啊?”
她这才明白鸭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好好,我不该占你便宜。”她叹口气,“那就看在同窗的面子上送我一段路?”
鸭蛋把安洋送到她家附近的广场上,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下车前,安洋看了看他:“我先走了,你别生气啦,不说是表姐我又能怎么说?”她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她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你生日的时候不是在暑期闭训嘛,也不知道你闭训前有没有时间赏脸找我玩儿,所以我先准备好礼物了,你拿着。”她把盒子放在他手上,“我也没什么钱,你别嫌弃!再见!”
鸭蛋盯着右后镜,看她下车后跑远。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U盘。“不会这么土吧,上面刻着名字的U盘?”他正想着,打开看见U盘上刻的不是字,是一个荷包蛋的图案。盒子上盖上写着:“给破蛋:安洋”。
鸭蛋无奈地笑,把盒子揣进兜里。“你这木头。”
他抬头,镜子里自己的耳根子,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了。
第6章 罗樽
鸭蛋的大二接近尾声时,罗樽已经快要毕业了,回了迷途做实习工作。
罗樽跟鸭蛋也是在青标队时熟悉起来的。在那之前,罗樽对于鸭蛋来说,只是个花瓶般的赛车手。罗樽少年组时所在的车队成绩一般,口碑还不怎么好。但他长着一副明星脸,在途车手这个圈子里,有着数一数二的流量,即使是不看赛车的中学少女,也有好多用他的照片当作手机壁纸的。
所以鸭蛋不喜欢他。
在青标队的时候,某天晚上,鸭蛋在宿舍院子里碰见了他。他跟鸭蛋聊梦想聊未来,鸭蛋在那天晚上知道了他的故事——原来罗樽的父亲一直在国外,他从小寄宿在叔叔家里,跟着堂弟一起学了点儿途车,之后又阴差阳错跟两个堂弟一起被选进了俱乐部。其实他并不怎么喜欢赛车,他只是想挣钱。要是存够了钱,他就想退役,毕业后去乡下找地方开个农场。
鸭蛋到高秀上大学,就成了罗樽的学弟。罗樽在学校附近租房住着,隔三岔五地会请他去家里做客吃饭。他们两个本来就投缘,无话不谈,又在高秀这个陌生城市成了相依为命的两个老乡,这两年就成了亲兄弟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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