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李碧瑶终于醒过来了,当她睁开眼时,小虎双手托着脑袋,趴在床前,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她。
不得不说,吴越哥捡回来的这个小姐姐,有点好看,鹅蛋脸,睫毛长长的。偶尔睫毛翕动,像山间翅膀扇动翅膀的彩蝶。可惜,就是命不太好好,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了下来,小虎想着,却看到床上的人明显地动了动。
见她醒了,小虎高兴地欢呼着:“吴越哥,吴越哥,她醒了!”随即一溜烟消失在了泥墙后。
此时,正是春蚕“上山”的时候,吴越正帮着小虎的娘扎着稻草束,听小虎说那个女子醒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活,特地跑过来查看。
“你醒了呀,我就说嘛,你会醒的,他们都不相信。”来人高高瘦瘦,穿着浅灰色的外衫,笑起来让李碧凝想到了春日的阳光,明媚而又和煦。
李碧瑶此刻脑袋还是晕晕的,身上的粗布衣料硌得她生疼,她打了一个激灵,是什么时候?她的衣服被人换了?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在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浑身上下。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换过了!
吴越和小虎刚推了门进来,看到了她在自己身上胡乱地摸索着这一幕。
李碧瑶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里再没了别人,自己的衣服是这个男人换的?
“你,不要脸!”衣服的粗糙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自己衣服还被一个男人换了,那一刻,她想抡他一巴掌。可惜,她没有力气,贵为丞相之女,被一个陌生男子看了个遍,她几时受过这般羞辱?
“姑娘家家的,脏兮兮的可不好。”吴越马上看穿了她的想法,冲她咧嘴笑了笑。
她之前穿得那身又脏又破,早就被他扔了。
其实,他父母早逝,他一个人常年独居在此,家里不曾有女子的衣物,便找小虎的娘要了几件。为了避嫌,就连她的衣物,也是小虎的娘帮忙换的。
“你,不可理喻。”李碧瑶气不打一处来,爱美是必须的,可是他扒了人家女孩子的衣服,怎的还能如此恬不知耻地说出这番话来。
“在下吴越,敢问姑娘芳名?”吴越想着,好歹自己救了她一命,问个名字不过分吧,便开始自报家门。
“要你管!”李碧瑶整个人钻回被窝,背转过去,试图不再理会吴越。
“姑娘暂且好好休息,我们便不打扰了。”看着对面的女子火气正大,吴越给了小虎个眼色,俩人掩了门,回到小虎家继续扎着稻草束。
李碧瑶从被子里,慢慢地探出头来,露出一双机警的眼睛,四处瞄了瞄,屋子空荡荡的。唉,真的就这么走了?
她艰难地起身,观望了一下四周的的环境。这个屋子不大,是用泥巴砌成的,屋里除了一个土灶和几张桌椅,还有身后的木床,别无他物。隔壁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只能容纳下一张木床,床上的衾被整齐地叠放着,是那个男子的?
咕咕~突然,李碧瑶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糟了,她心想着,肚子饿了,怎么办?那个男人,刚刚被她凶走,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
她在屋里搜罗了一圈,除了米缸里的那半坛米和一些破破的罐子里装的不知道的什么黑乎乎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唉,怎么办?她又钻回了被窝里,试图用睡眠赶走饥饿,可就是睡不着,没过多久,她听到了门外一声窸窸窣窣的动静,警觉地坐起来。
来人是吴越,见她醒着,连忙把手中的一个筲箕递给她,里面装着几张薄饼,上面散着些许的芝麻,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隔壁张大娘今日烙了饼,我想着你今日还未曾进食,特地给你装了几张回来了。”
李碧瑶被饿坏了,一手抓过他递给她的饼,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形象,狼吞虎咽了起来。真好吃,这真的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可她在相府里从未见过。
咕咕~男子的肚子不时宜地叫了两声。
原来他还没吃啊,想到这里,李碧瑶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停下了进食的动作,把剩下的饼塞到男子手中:“你吃。”
“没关系,你先吃着,不够我再去找张大娘要两张。”吴越把饼塞回了她的手中,目光温柔如水,融化了她的所有蛮横霸道。
“可是你,不是饿了吗?”李碧瑶的脸更红了,怎么办?她这辈子对京城里那些纨绔公子哥们蛮横惯了,竟然不知道跟寻常男子怎么相处了。
见她在发呆,吴越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想什么呢,快吃,我先去忙。”
李碧瑶看着他在屋子里进进出出,也不知道把什么装进了那些陶罐,然后点了炉火,他拿着一把蒲扇在一旁煽风,整个人被熏的直咳嗽。
然后,吴越给她端来了一碗黑漆漆的水,示意她喝下。原来,他刚才忙碌了半天,是为了给自己做这一碗吃的呀,李碧瑶想着,心里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
她轻呡了一口,随即皱了皱眉头,把碗推给他:“这是什么呀,好苦,我不喝!”
“这是药,乖,张嘴,喝了就能快点好起来。”吴越用勺子温柔地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给她。
她毫不领情,一把打落他手中的勺子,黑色的药汁洒在了他的灰布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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