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锅里开始冒白烟,吴越被熏得眼泪直流,情急之下慌忙往锅里加了一盆水。
“你加这么多柴干吗?”很平淡的问句,吴越一如既往温柔,也没指责她。
李碧瑶看着他眼眶里被熏出的泪,有些委屈,心里纳闷着:不是应该柴越多火越大吗?
吴越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头,温柔道:“少加点柴火,多了会把锅烧坏的。”
“哦。”李碧瑶似懂非懂地答了句,心里划过无数个问号。
一直过了很久,她都没有离开,吴越在日常生活中发现,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每每她做错了什么,吴越也不恼,她若想学,他便手把手地教她,她若不想学,吴越也不勉强她。苦活脏活,吴越从不让她干。
不过像是在山里捕些野兔,在溪里捞些鱼儿这类的活,她倒是很在行,她是猎户家的女儿吗?吴越想着,心里开始慢慢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
李碧瑶只是觉得,以前的日子好像都白过了,每天除了浑浑噩噩的,除了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好像什么都没干……而现在,她学会了种庄稼,学会了劈柴洗衣,学会了好多以前都不会的事。
遇见吴越以后,她开始明白,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更有梦想和远方。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又是一个春天。
如丝的细雨飘在空中,李碧瑶见了心里觉得欢喜,便在雨中蹦蹦跳跳欢呼着。
经过了一个寒冬的禁锢,终于可以出门玩耍了,这个小村子可不比相府,取暖条件不好,整日只能窝在小屋子里,一出门就会被寒风肆虐。
吴越见了,皱了皱眉头,向窗外喊了句:“娘子,快些进屋来,别着凉了。”
而此时,一伙黑衣人的目光已经瞄准李碧瑶。
无意站在半山腰上,望着一栋土房子旁的那抹倩影,轻轻扯了扯嘴角:“终于,找到了吗?”
快一年了,原来自家大小姐不是被山中的豺狼虎豹吃了,也不是有上天遁地的本事,而是被人藏起来了。
“头儿,现在要怎么办,要直接下去把她抓回来吗?”一个黑衣人落在了她的面前,向她请示道。
“不急,慢慢观察,别吓坏了村民们。”
“好的,头儿。”黑衣人得了令,“嗖”地一声,没入了密林之中。
暗夜无声,其间的不同人却酝酿着各自的心事。
无意蛰伏在小土屋不远处的一个草丛里,安静得像等待捕食猎物的野兽,她认真地观察着小屋子的四周,一遍确认遍没有人出来,大小姐没有跑掉,好不容易又看见的!可不能打草惊蛇让大小姐又跑了。
屋内,燃着一方昏暗的烛台,吴越正在编着一个箩筐,正是春日播种的忙碌时刻,可是他却要走,心中的愧疚弥漫开来,许久许久,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阿瑶,今天有村子里有人去了集市,说是念城新一度的科举出了告示,我想去试试。”吴越想了很久,如果他的阿瑶有一天想要回家了,自己该怎么面对她的双亲,本就一无所有,还让阿瑶跟着他受苦。
吴越自幼丧父,他娘一把把他拉扯大,他念过一些书,考了个秀才。后来他娘生病了,为了医好她,他们一贫如洗,可他娘还是走了。再后来他颠沛流离,因为一个意外流落到这个小村子,便就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听闻如今玉宵国不是很太平,相对于去外面闯荡一番,以书取仕大概是最好的办法了。
“去呀。”李碧瑶就着昏暗的烛光,正在给吴越缝制一件长衫。
她小心翼翼地戳着一针一线,生怕再扎了自己的手。就在今天,她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手。吴越心疼不已,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布料,让她停手,她却毫不依他,一把又夺了回去。后来又扎到了好几次,她不吭声,吴越却看到了她一次次突然蹙起来的眉。
平日里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此时手上却被缝纫针戳了好几次了,却迟迟不肯放手。吴越看着,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李碧瑶却在那一瞬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李碧凝。原来针线活是如此细腻的一项活儿,她跟着村里的妇女们学了好久,才能勉勉强强缝上针脚。自家的妹子,真的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呢,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我这一去,怕是要几个月。”
告示出了,除了要提前报备,还要购置些书籍,这小小的山村里,除了他的阿瑶,什么都没有。念城距离此地甚是遥远,普通马车要走四五天,他不想让阿瑶跟着他一起颠簸。若不是因为这些,吴越也不会让她一人独自在家那么久。
许是求贤若渴,玉宵国的科举机制大大改革,题材更加广泛,文风更加开放,原来的童生试和乡试保留,一年一度,并会试和殿试为一,四年一度。
“没事,我等你。”李碧瑶想着,不就是几个月嘛,她一年来跟着乡亲们学了些耕作的知识,勉强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吧,再不济,可以让张大娘帮帮忙。
尽管有些舍不得,吴越还是一咬牙去了念城,在他看来,用几个月换得与阿瑶得长相厮守,是值得的。
可当他中举以后回来,他的阿瑶却不见了。他发疯似在村里挨家挨户地打听,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小虎告诉他:“吴越哥,你走以后不久,阿瑶姐姐跟乡亲们连招呼都没打,就不见了呢。我娘说,她是去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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