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谈什么都可以,但是最好把你脸上的东西擦掉再说,”眼见安翊像只无头苍蝇乱撞,明月不得不提醒他:“口红……难道你没发觉自己比平时更引人注目了?”
两人走在路上,连累她被误会成是始作俑者——那些人的眼神传达的就是这样的信息。
安翊这才停下来,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半信半疑审视明月,她眼睛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谁能保证这不是她的计谋?
“你干嘛那么看我?我好心告诉你还是错了?”
也不顾上什么形象了,明月在大庭广众下奋力甩手,他安翊都敢顶着个口红印招摇过市,她一个“无名小卒”难道还怕丢脸?
“有火你冲郎系花发去,又不是我害你丢人现眼!”眼睛里有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瀑布般的长发在风中纷飞。
淡淡的馨香在空气中飘荡,有种初恋的美好。
前提是,他们两个不这样剑拔弩张的话……
安翊一手紧紧拽着明月,一手气急败坏地狠擦自己的脸颊,想抹去口红印,也不管位置对不对。
这下可好,铁证如山,他想说没亲上都不可能了。
明月替他觉得肉疼,忍不住讽刺:“轻点儿轻点儿,脸皮要是没了下次郎晴儿亲哪啊!”
一个个年轻的身影在橡胶绕道上飞奔,那是体育系的学生在例行训练。
学校广播里正放着悠扬的乐曲,夕阳笼罩下的校园是充满活力的喧嚣。
看台上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看热闹的学生,明月和安翊坐在最高的位置,她静静看着不远处奔跑的身影,他无声注视身边的她,仿佛有无形的屏障把近在咫尺的两个人隔得异常遥远。
斜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广播的声音恍若来自很远的地方。
并肩而坐的两个人,好像不属于这里,全世界的喧嚷都和他们无关。
可是,他们俩又似乎不在同一个次元,纵使有着相同频率的呼吸,也不代表意念有所交集。
信手拈起明月的一缕头发,安翊把它缠绕在指间,又松开,如此机械般地重复着。
柔软的秀发乖巧停留在他的手上,一点也不像它主人的冷淡。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又有一对情侣模样的人离开了,明月瞅着不经意间又下坠的夕阳,懒洋洋地说。
安翊的手指顿了一瞬,又若无其事重复刚才的动作,此时的明月太过平静,和之前的恼怒判若两人。
他不知道她为何提议来到这里——一切开始于那个清晨,他和她第一次相拥的地方!
他宁愿明月质问、咒骂,也不愿看到她如此沉寂的样子。
安翊凝住明月渲染着暮色的脸庞,艰难地说:“对不起!”
“……”
“好几天没去看你,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明月有没有想我?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联系我,她不能为我主动一次吗?哪怕一次我都愿意飞蛾扑火……”
明月张了张嘴,终是无声。
“今天没有第一时间接你,反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推开她……”接连的沉默让安翊濒临绝望,他眼含痛楚,却还尽量让声音没有起伏,“太爱你,所以害怕失去你!郎晴儿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是折磨,那是我一直逃避的恐惧!”
落日凄凉,映在琥珀色的眼眸。
明月的眼珠动了动,她缓缓看向安翊。
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她的胸口,安翊的手上还戴着永不褪色的月光,当初的诺言,是否已经改变?
轻叹了一声,唇角勾起妖娆的笑,明月语如薄雾:“其实我本该过段时间回来,或者……”永远离开你的世界。
自然不会说出后半句话,也不会说爷爷是如何反对她的行为,有些事她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爷爷的身体还没好吗?”安翊只想到这个可能。
明月幅度很轻地摇头,像是怕被安翊扯痛了自己,“不回来是因为某些事想不明白,回来是为了把那些事想清楚。”
澄澈的目光像深夜的海洋,静谧而深邃。
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很深的阴影。
安翊的手就在那无声的注视中移到了她的肩膀,“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说出来!我再也不去排话剧了,我马上就告诉他们,这样可以吗?”
明月那没有一丝起伏的表情,好像和他有关的所有事都不能在她的情绪上掀起些许波澜。
“之所以答应郎晴儿无非是和你赌气,我真的只是想听你反对,确定你会吃醋而已!”那么强烈的疏离感,把安翊逼到崩溃的边缘,他甚至没心思去顾及明月所谓的“某些事”究竟是什么,绝望又希翼地恳求着。
“原谅?你说的是哪件事呢?”明月推开安翊的手,几乎毫不费力,“如果是郎晴儿亲你的那一幕,我接受。”
是她的态度使安翊陷入了不安吗?是她占据了心里的大部分位置吗?
若是如此,明月觉得自己本应该开心才对,可是心底涌动着的苦涩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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