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的脸色一变。
“胡闹!”许堇礼脸色一沉,厉声,“我说过,家和万事兴!不要给媒体捕风捉影的机会!”
四位老婆,顿时噤声不语。
“彦琛做事一向有分寸,他知道我这个人,只注重结果,不在意过程!”许堇礼看向儿子,一字一句缓慢的说。
许彦琛沉敛不语,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心qíng倏地跌到了谷底。
晚饭过后,彦琛被公公唤到书房谈话,今天他的公私不分,显然有人参了他一本。现在公司能真正办事得人已经不多,公公对彦琛一向欣赏有加,也格外严厉。
里面暗波汹涌,几位婆婆又在相互较劲,气氛压抑,她偷偷的消失,到花园走走。
许家有八子四女,人脉复杂,所有儿子世系命名,女儿不入族谱。
长子许彦君,生xing淡泊,五年前妻子早逝只得一女,却任母亲连连bī迫也不再续弦。
二哥许彦意去年年底结婚,娶得是风光致极的豪门之妻。千金小姐没有入门,即使在外处处沾花惹糙,自然也不怎么敢先与其他女人珠胎暗结,给女方留下任何退婚的可能。
另外几名弟弟,年龄最长也不过18岁,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要先诞下许家长孙的那一房,等于在许家站稳了脚跟。
在许家,许彦琛的处境不上不下,刚好尴尬。
许堇礼虽然妻妾成群,但是极其重视出身名门的正妻,家中几房的财政全部握在正妻之手。而她的婆婆,是第一个先冒出来的“小三”,而许彦琛相差不久的年龄,更是大妈身怀二哥时,让外人“钻”了空子。
在许家,婆婆一无大妈的娘家势力,也无三妈的高学历,更无四妈的妖艳之姿,婆婆在许家的日子如履薄冰,许堇礼早就厌烦了她,而对她一直记恨在心的大妈,更是处处视她为眼中钉、ròu中刺。如果不是唯一的儿子一向争气,事事做到最qiáng最好,得到许堇礼赏识,婆婆可能早就被bī下堂。
只是,彦意、彦琛,许堇礼同样两个儿子,一前一后同年出生,待遇却犹如天泥之别。许彦意不用任何努力就被许家上下极宠,任何事,可以任xing而为。而彦琛,事事得依靠自己,依托了所有希望的母亲,从小对他的教育,更是极其严厉、苛责,只有能力超群,锋芒毕露,许堇礼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儿子。
卷二“该死的第三者”第十三章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被一股淡淡的花香吸引。
她走过去,发现是大哥种下的海棠树。
大哥正蹲在树下,神qíng专注着,她好奇的走过去,“大哥,你在看什么?”
如果要评论许家人哪几位比较好接触,除了xing格单纯的心语,大哥许彦君儒雅温和。
大哥抬眸,见是她,眼神一贯的平和,“你看,它们开始生病了,长了很多小斑点。”
她定睛一看,果然见到海棠树的枝叶上长了很多huáng色的小斑点。
“啊,真的生病!那怎么办?”听彦琛说,海棠树是大哥和大嫂新婚时,两个人一起种下的。
“得喷点药水,不然枝条会越来越膨大。”大哥头也不回。
她很少参加家庭聚餐,但是每次遇见大哥,还是能聊上几句。
她站在一旁,安静得看着大哥将药水释液,再配入混合液,一一开始细心喷洒。
其实,大哥和彦琛不同,他爱花花糙糙更甚事业王国,只是,命运作弄,偏偏大哥是真正的太子,不喜欢的反而得来不费chuī灰之力。
半个小时候后,许彦君回头,惊讶的发现织心还在与他一同站在烈阳底下。
今天的太阳很烈,如果是他的其他几个妹妹,早就敷衍几声,嚷嚷着跑开了。
但是,织心不同,她没有过多的娇气。
只是这样个xing的女人,她的qíng绪,通常容易会被人忽略。
怜惜心起,许彦君不免得,有点惋惜,“织心,现在的许家就和这棵海棠树一样,布满了huáng色的斑点。”几房人斗得暗波汹涌,包括他的亲弟弟,她的丈夫。
织心会心淡然一笑。
她懂,但是,无能为力。
“大哥,大嫂是怎么过世的?”她问。
她在许家只是一顿晚餐时间,便已经觉得很想逃离,那么,大嫂呢?曾经,她是怎么过来的?
五年前,和彦琛刚结婚时,她见过大嫂一面,那是一位极其纤细的女子,很难想象,那么纤弱的肩膀,怎么去抵御这大院子里的风风波波。
提起亡妻,许彦君一僵,眼神黯淡了,“你知道吗?我很羡慕彦琛,他事事qiáng硬,有自己的坚持,不象我,总是这么唯懦……”
她知道,大哥意指当年彦琛坚持婚后搬出许家这个大家庭。
那时,大嫂已经容颜憔悴,彦琛不想她步上大嫂的后尘。
“采菱是公司的一名文员,从我们刚开始jiāo往到准备结婚,爸妈都极力不满,最后,因为采菱有了身孕,才不得不勉qiáng点头让她进入许家大门。”
也许听在别人耳里,是灰姑娘与王子般的童话,但是织心明白,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没有嫁入许家之前,采菱总是温柔之中带着小女人的纯真与甜美,但是,这些在婆婆对她的轻视,小妈们对她的敌对下,渐渐得,她失去了笑容。后来,采菱生下一个女儿,qíng况越演越烈,我的母亲甚至失望到连看也不愿意去看一眼亲孙女,小妈们幸灾乐祸,更是在她伤口里洒盐巴,整个许家到处漫溢着冷bào力。”
一个无法出外工作的女人,守着这个家,守着一群讥笑与冷漠,她可以想象那种恐怖。
“而那时候,我在做什么?”许彦君淡淡悲哀一笑,“我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每走一步路,都需要小心翼翼,过着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被耻笑,平民就是不够优雅的生活。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日日‘教育’妻子,身为许家的儿媳妇,必须知大体,应劝丈夫三妻四妾,多多开枝散叶。”
她震惊。
那时候,大嫂不过是身子太过虚弱,医生叮嘱要调养几年才可再生育,大妈居然心急成这样。
三妻四妾?这个大院子里的女人都是疯了不成?自己们被男人“迫害”成这样,居然让自己的儿子理所当然“子承父业”!
“爸爸让我坐上总经理的位置,我的身上背负着数万人的生计,就连睡觉,我都会惊醒,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她一日比一日变得沉寂。她想和我说说话,我总是已经疲惫的背过身,真的没有多余的jīng力去应付她的qíng绪化,她的不安。”
“但是,我没想到,她是真的生病了——产后抑郁症。”许彦君指着四楼的一间小洋房,“生下女儿的半年后,采菱就是从那里跳下去,头先着地,整个脸面都支离破碎了。”
她膛大目,整个人寒溧。大嫂去世那会,她怀了身孕,整场丧礼,她被彦琛保护得扼令不许参加。
但是,当时的报纸上明明登着大嫂是病逝。
“彦琛坚持要带你搬出去住时,爸很不满,二妈气得直哭,我妈更是拿我和采菱的良孝作为煽风点火的话题,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自讽着,他是羡慕。为什么当年没有三弟的勇气,做任何事,都顾前忌后,害怕父亲的失望?结果,却赔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那时候,长辈经济上并不支持,筹备婚礼和度蜜月,彦琛手头的钱只够买一间一百平方米左右的公寓。”她淡淡的笑。
嫁给许彦琛的这几年,她是真的觉得幸福,从普通公寓到如今的别墅,他们两人的生活方式,想笑就笑,想闹就闹,在自己的家,没有任何家族压抑,和普通夫妻没有区别。
看出她眼里淡淡的幸福,许彦君叹气,“织心,病菌侵入,海棠花到了该落花的季节。”很多事,他隐隐约约知道一点,但是,并不能说太多。
“大哥,只有落花,才能有亮丽的水红色果实,不是吗?!”但是,她没听懂大哥的暗示。
对待生活,她一向不敏感,不自扰。
许彦君一怔,淡然笑着,“也许吧!先落花再结果,大自然的规律。”只是凭着直觉,他觉得,这一次未必结得了成熟甜蜜的果实。
“织心,如果彦琛有一日做错了事,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因为成长的环境,让他觉得不必在这种事qíng上抉择不定。这也是一种病,许家的家族传染病啊!”
她隐隐得,有点听懂了。
但是,她不许自己不安,她必须对彦琛有信心。
她微然一笑,接过大哥手里的剪刀,“如果他真得了这种不治之症,我会先剪去已经枯死的叶枝,然后——”她朝正在生长的枝叶内,一刀剪下去,gān脆的摘除心蕾。
她知道,自己对他太真诚,总是毫无保留的去爱,学不会耍手段。对婚姻而言,女人的好脾气不一定是好事。
但是,她有自己的底线。
卷二“该死的第三者”第十四章
彦琛从书房里出来,和几位长辈打过招呼以后,就带着她离开许家大院。
离开的时候,她有注意到许彦意看着他们的目光,很不满、很嫉恨。
一问,她才知道,“你要去美国?”
“是啊,这个电影是和美国的一个大导演合作,很多取景都必须在美国完成。”
这次的工作,他肯定会很忙碌,和她更会聚少离多。
“但是,这部电影的所有制作,不是二哥负责?”这部电影投资很大,不容任何闪失。
但是,之前彦琛负责得并不是这一块。
“好莱坞那个导演对彦意的工作态度不满。”事实上,听说彦意在美国期间,只顾着和电影的女主角打得火热。
呃。
她一怔一怔,“这样……会不会不好?”都是一家人,如果彦琛接下这个案子,固然是有发挥能力的机会,但是,不是存心给二哥好看?
“任何事,没有好不好,只有行或不行!”他做事gān脆,一向不会顾忌这些。
怪不得,临走时,大妈脸色那么难看,而婆婆笑得得意。
彦琛真的太要qiáng了。
她在心里叹气。
“爸有和大哥商量过这事吗?”都不知道公公什么想法,为什么非要以竞争为诱,让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弄得这么紧张?!和二哥的这梁子,看来是结定了。
“大哥哪有空管这些。”他冷淡的说,“听说最近大妈bī大哥再结婚,b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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