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扬扬唇,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确实,没有过去的那么多次流产,织心的身体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我对她有责任,我会照顾她到平安生产。”
他已经决定,任何人也无法更改。
夏荷完全反驳不出来,只能定定的看着他。
她想哈哈一笑,和过去一样,慡朗的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没事,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永远支持他。
但是,怎么可能没事?!她说不出这句话!
“那个男孩呢?联系上他了吗?”她只能这样问。
他淡淡摇头。
不是联系不上,只是不想联系。
他还做不到这种地步。
“彦琛,你想过吗?她现在最需要的人是谁?!”下八荷牵qiáng的维持住冷静。
那天,亲眼见到织心和那男孩的互动,她也傻了眼。
他们的感qíng看起来确实象非常好。
如果织心有了宝宝,那么,她最需要的人肯定是宝宝的亲生父亲!
“我去打听过来,巡演今年12月底才能结束,如果把行程安排的再紧凑一点,最早也只能提早三四个月。”他已经叮嘱前助理,将行程变更、紧缩!争取男孩能早点回来。
如果宝宝的亲生父亲回来,他就功成身退。
但是,在那之前,他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
他不放心。
夏荷明白,他都做好安排了。
只是。
“那我呢?”她觉得悲哀。
从头到尾,他的所有计划和考虑中,从来没有顾忌到她的感受。
……
午后。
捧着一束鲜花,夏荷去医院探望织心。
为了保持空气的流通,病房的门开着。
她一眼看过去。
意外的,看到这一幕。
织心正在午睡,小非凡死死的握着她的手,估计也是累坏了,趴在她身边就睡着了。
而他,正在翻着厚厚的书。
她看到,他正在翻看的书,书名是《孕期280天宜与忌》。
他的表qíng很认真、严肃,那种神qíng,她只在他研究大案子的时候见过。
他看一会书,便会注意一会儿她。
然后,现在他发现非凡把她的手抓得太紧,因此,她睡得有点不安稳。
她眉头顰顰,睡一会儿,迷糊的睁一会儿眼睛。
明明被握得很不舒服,不能转身,但是,却不把非凡的手推开。
他起身,走过去,去掰开孩子的手。
“别----”她迷迷胡胡的,却轻声制止他。
他gān脆把非凡整个抱起,送入她的病chuáng。
她挪了一下身子,唇角有了浅浅笑容,手环住了非凡的小腰,调整到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着了。
他俯视着,那一大一小。
那种眼神,很专注,很专注。
好象,一生一世都会用自己的臂膀保护他们。
夏荷发现,原来自己是嫉妒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一直是嫉妒的,嫉妒织心拥有太多太多。
许彦琛抬眸,发现了夏荷,他对她做个安静的动作。
他把步履放得很轻浅,走向她,然后,一并关上房门。
首先,他看到就是夏荷手里的香水百合,他皱皱眉,“孕妇不适合太香的东西。”
“啊?抱歉!”夏荷愕然,尴尬。
她不知道!她在外国太多年,基本探病都是送花给别人。
但是,这花怎么办?
“给我吧!我拿出去扔了。”他接过她手中的百合,走到楼梯口,利落的扔进垃圾筒了。
夏荷觉得,自己的心好象也被一并利落的丢弃了般。
好象,认识到现在,他一次也没有送过花给她。
她看着他,然后告诉他,“彦琛,我在法国还有一个博士学位没拿到,我想去法国了。”
这一去,起码两三年。
他点点头,“好,你喜欢就好。”
他不反对。
“既然婚礼取消了,我这几天就起程。”她继续道。
“可以,告诉我你几号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
他的表qíng,还是那么平静。
平静到,她觉得很刺眼。
“如果我告诉你,异国他乡很孤独,我想你陪我一起去法国,你会答应吗?”
和12年前一样,她问同一个问题。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象12年前一样,那么痛快。
他蹙蹙眉,“不可能。”
问一百次,一千次,都是不可能。
他有必须要照顾的人。
12年前,他回答“可以”。
但是,他心里没有她。
即使她是她的男朋友。
12年后,他回答“不可能”。
依然心里没有她。
即使,他是她的未婚夫。
“许彦琛,你真的很残忍。”夏荷看着他,静静道。
他对她不差,甚至很多事qíng,可以算谦让、体贴。
但是,她却见识到了世间最冷酷的感qíng。
那就是无心。
脱这一个红色的行李箱,夏荷独自一人走在机场大厅。
她办好登机证。
许彦琛说要送她,她说自己可以,于是,他也没有坚持。
过海关处。
离航班的时间还有很长。
七号,登机口的左右,一排又一排坐着将要启程去法国的乘客。
其实,留学,真的很孤独。
很早之前,她就想回来。
只是,这一次,为什么,她还是选择离开?
为什么,她要离开?!
她拉着行李箱,一边向洗手间的方向而去,一边给他拨电话。
他刚一接通。
“许彦琛,你再考虑下,陪我一起去法国!”她马上,快速的说。
如果,她不说的这么快,她勇敢不起来。
可笑吗?夏荷居然也有不勇敢的时刻。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马上买最快的机票去法国!我们一起生活,快快乐乐生活!”夏荷捂住自己的唇。
但是,眼泪已经在掉。
她很少很少掉眼泪,但是,次次都是为了他。
“夏荷…”
她知道,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许彦琛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更改。
“砰的一声。
她把自己关在机场的洗手间内。
想痛哭,却哭不出来。
她不想这么无理取闹,她也想一笑而过。
但是,满身心的,却都是绝望。
“织心,这个孩子真的不是彦琛的吗?”那天,独处时,她好认真好认真的问她。
织心摇摇头,“不是。”
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却依然选择留下来。
真的是责任吗?
任何人也无法相信这种说词。
夏荷靠在洗手间里,觉得内心一阵悲凉。
缓缓的,她蹲下身子。
“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她问他。
他不可能无限期的拖延婚事。
其实他明白,她的责任心很重。
既然,他答应了结婚,就一定会完成。
他思考了一下,凝神:“明年吧。我会去法国找你---”
他去法国,然后他们在法国结婚。
没等他说完,夏荷收线。
她继续蹲了一会儿。
心,好痛好痛。
许久,她起身,继续拉着她的行李箱。
不,明年,他不会去法国。
因为,今天以后,她再次放弃他了。
终章
夏荷后来呢?
她一次也没再见过夏荷,只知道,夏荷回法国继续读博,她和许彦琛的婚礼延期了。
现在的她,已经有六个半月的身孕。
这四个月中,发生了很多事。
她无数次进院、出院、再进院。
好几次,她按住肚子,冷汗直流,连呼救都没有力气,都是他及时发现。
好几次,医生也判定希望不大时,偏偏宝宝的心脏跳动微弱却又顽qiáng。
这四个月,简直就象一场战争。
她怀着孕。孩子的“父亲”不在身边,也不敢告诉亲人,她表现出无比的独立与坚qiáng。
她一个人可以。
原本,她就此打算。
肚子一人打理所有的事qíng,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便要承受下去。
但是,这场孕期战争,真的不象想象的选么简单。
而他,也意外的,不离开。
却在她感觉无助、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是他,帮了她一次,又一次。
她的身体太特殊,怀孕的整个过程太艰辛,根本不可能象自己当初想象、当初设定的那么坚qiáng。
特别,宝宝的qíng况,时好时坏。
她体内的血块,一直和宝宝共存着。
她时常出血,有时候,是咖啡色,有时候,是鲜红色。
到最后,她变得一惊,一闻血就色变。
幸好,一直有他他在身边。
他有恐血症,但是好几次她出血,都是他亲手帮她换裤子。
他是男人。他比她坚qiáng太多。
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脆弱的心脏。撑不撑得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很多时候,只要这样-?s-,如就会史得坚qiáng。
她会悄悄告诉肚子里的宝宝,爸爸和妈妈都在身边,都在陪“她”打这一场仗。
但是,心中的愧疚,其实很重。
她一定伤到了夏荷。
许彦琛不该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
而她,也从来没想到,即使被告知孩子不是他的血脉,他也会留下来。
但是,可不可以就放任这一年?
到时候,她一定一定一定会
只是,说不感动,说不想贪心,那都是假的。
6月中旬。
今日,突然刮起了qiáng台风。风势很猛,雨势更大,雷声也很响。
他匆匆赶回来。
只见地板上已经被打湿,泡水了一大片,她拖着明显隆起来的肚子,想上前又不敢轻举妄动,小非凡已经冲在前头,正吃力的关窗。
“我来。”他上前。
配合默契,小非凡退后,然后奔去浴室,拿gān毛巾击擦gān地板。
他关上门窗,然后一一再细心的检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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