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这黑灯瞎火万一喝水把嘴上的口红碰花了当着付以昭的面补妆岂不是很尴尬,于是摆手拒绝了。
可是钟叔递杯子的手已经停在了半空中,听我这么说是收回也不是落下也不是。气氛更显尴尬时,身旁的付以昭一把接过说了句:“给我吧。”然后接过杯子抿了两口又送了回去。
半晌付以昭突然问我:“住在园子里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一听他这话似乎跟上次问我的话一样,心底知道他不过是觉得气氛过于安静顺口问的一句,用来调节气氛,于是也就顺口答了句:“没有。”
刚答完“没有”见车子外面驶过一排桃花,忽然想起明园外面也有几株于是又随口接了句:“就是明园外面桃花特别多,园子里面也有几株。”
他不解:“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一本正经的说:“桃花过于香艳明丽倒是俗了些,不如樱花来的清新,但是樱花又不是‘一味‘的清新,待到花尽处一起落下,漫天飞舞,可见它是热情而又饱含赤子之心天真烂漫的。”
我说完又补充,“从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和锦源的住处全部种满了樱花,不过······”
他问:“不过什么?”
我说:“不过都是些红粉颜色,如果再种些白的落下时就更好看了。”
他听完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我其他问题。我也不知道他这点头是什么意思,倒是前面钟叔笑着打趣插话道:“安小姐真是个天真烂漫且又蕙质兰心的人。“
我本来就是随口说说,长这么大“天真烂漫”锦源倒是夸过,名字里虽有“惠”字可是自小跟“蕙质兰心”这一类的词完全不沾边,听他这一夸我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弯着眼睛干笑两声。
脸上笑容还没落,忽然间老李猛地打方向盘车子往左一拐车子停住,我猝不及防的往右边倒挨了付以昭一下肩膀,我心底一颤。
付以昭伸手将我扶了扶,对着前面老李问:“怎么回事?”
老李赶紧回头关切的问:“二爷,您没事吧?”
我俩重新坐正调节了一下安全带,他才低低的说了一声:“没事。”
“刚才我们要上大路了,不知从哪里突然抄出一辆车,车灯也没开,还好我眼尖,不然就要撞上去了。”老李解释着,声音里面透出一丝气愤。
话刚毕,一个人敲了敲车窗,老李打开窗子见是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年轻男子。
“不好意思,我们的车坏了······你们都没事吧?”
他一边说一边往车里打量,伸脖子眯眼显得有些“贼眉鼠眼”。老李本来就有些恼,如今看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更生气,伸出五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大声喝道:“哎哎哎!你看什么呢?”
“不要误会,不要误会!”他陪着笑脸,指了指后面他的车子,“我们车主人问你们有没有事,没有事我们赶时间就先走了。”
他这话一说,老李就知道他是怕我们找他赔偿,正要再争辩几句,就听见付以昭在后面清清淡淡的说:“走吧。”
老李只好作罢,向那人摆了两下手粗声粗气的说:“没事没事,走了。”然后就发动车子往大路上去了。
我因刚才那件事不小心碰到付以昭,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想到在那种时刻他都不顾自己的腿疾扶住我肩膀,要是我不小心碰到他的腿而且还不自知那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一直都不知道怎么问,问的关切些又觉得别扭,问的轻松些又显得“假惺惺”,不知不觉就错过问的最佳时机,于是就有点郁闷。
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赵总那边遣了两个人在门口接我们。
车门刚打开,一阵寒风吹的我猝不及防。
换衣服的时候一直都在开满暖气的屋里,出了门脚还没落地就进入同样暖气十足的车里,心里跟坐过山车似的由高兴倒后悔愧疚再到刚才的郁闷,倒忘记了现在还是四月份,梅雨季节晚上穿着露胳膊露肩的礼服确实冷。
正准备忍耐一会儿,待会儿离开车子就撒开腿赶紧进屋,谁知付以昭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似的拿出一件黑色长款的薄大衣往我身上套住。
我低借着车内的灯光一看,这件大衣明显是男款,然后就欲脱下来还他。
他侧过身子伸手又把衣服给我拢了拢,我这才发现他的袖口露出一截白色,原来他里面还穿了一件。
“谢谢。”我说。
“没事。”他在我耳边轻轻道。
眼见老钟搬出轮椅要扶他下车,我抓住机会赶紧问:“刚才在路上我有没有撞到你?你的腿有没有事?”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轻轻在我肩膀拍了两下好像是在说:“我没事,下车吧。”
我点了点头,赶紧下车然后绕道他那边准备伸手帮钟叔一起扶他。
老李见状赶紧站到我前面把黑色雕花手杖递了过去,我这才仔细看清楚原来付以昭并不是两条腿腿疾一样严重,而是左腿能够微微站立,他站起来那一瞬间利落的长衫和外面的垂纱如瀑布倾下盖住他的腿,直到脚踝,衣服量身定制,身材欣长,身段极好,整个人真的算得上是玉树临风,俊逸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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