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撑着身子望着我,脸色没有表情,我被他的这个动作压的身子往后倾。
我想,他是不是生气了?
为了不使自己倒下,我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不想你受伤。”
“那你为什么……”我呆呆地望着他,“是不是因为我哭了?”
他忽然咧开嘴笑了,伸出指头刮我的鼻子,“是啊,你不是爱哭鬼么?”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做出这样“轻浮”、不大“体面”的动作。
他似乎真的特别高兴。
我想今晚也许有机会能向他接着再问出一些其他的。
我开始伸手主动解他的第二颗扣子,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我当下一愣,感觉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喉咙里干的要命。
他始终对我有戒心,我有点丧气。
“有人。”他在我耳边说。
“什么?”
他往门口撇了一眼,我往门口旁边的窗户望去,角落里露出半个人影,看来那人应该已经走到门口。
“先生,时辰不早了,您该回房歇息了。”
是宝璐的声音。
我差点忘了,宝璐可是离付以昭最“近”的丫头,照顾了她很多年。
我理了理头发,再整了整裙子,然后故意用“跳”的方式离开桌子,落地的时候还顺便把脚上的茶色高跟鞋甩掉一只,然后另一只穿鞋的脚便折了下去。
一年以前我是从来不穿高跟鞋的。
“啊…”我抓着付以昭的胳膊着急的说,“我的脚好像扭了。”
付以昭皱了皱眉头把我扶到沙发坐下,然后捡来另一只鞋放在一边,接着把我脚上的另一只鞋脱下来,一边脱还一边说:“不安分……谁让你跳下来的?”
门口那个影子好像停住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贴着耳朵往屋里听。
听什么?我这就直接让你看。
我勾住付以昭的脖子然后让他抱我回房,付以昭说书房有医药箱,他想立刻给我上药,我立刻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忽然扑在他身上。
“我不管,你抱我回房再上药。”
我第一次对付以昭撒娇。
我的形体老师说我放慢语速轻着嗓子撒娇的时候眼睛会蒙上一层雾气,显得尤为可怜,很难让人拒绝。
付以昭果然没有办法只好把我打横抱了起来,走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帮我拎鞋。
付以昭脚步有些快,走到门口也没有看宝璐一眼,只留下一句“找个人把里面收拾一下”。
我这才想起书房里落下了付以昭的领带,还有散落在桌子上的手帕。
“慢点,晚饭都要被你颠出来了!”我抱怨。
付以昭小心翼翼的慢了步子。
我望着身后宝璐那张气呼呼的脸心里忽然很高兴,她当年对我可是不那么“客气”。
但我还想让她更生气一点,最好那双丹凤眼能飞到天上去。
我把头埋进付以昭的颈窝,然后当着远去宝璐的面朝着付以昭的脖子“啃”了一口,付以昭突然停了一步,然后又恍若无事的往前走。
不出所料,终于在走廊的转角处看见宝璐气的跺脚。
我高兴极了。
付以昭的卧室离书房并不太远,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回了房。
付以昭刚把我放在沙发上想去找药箱,他转身的有些急,脚步还没稳就被我一把拉住带到了沙发上。
“我骗你的!”我笑得捂住肚子,“怎么堂堂付总也会被骗么?”
我以为付以昭意想不到,没想到他突然笑了,抱着胳膊“不屑”的说:“我怎么猜不到,你就是想骗我抱你!”
“对呀对呀,我就是想让你抱我!”我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像个兔子一样坐在他腿上。
他望了一眼我由于跨坐翻起到大腿的裙子,过了很久低着声音说:“小惠,这一年你变化很大。”
我说是吗,不好吗?
他没有回我,我有些猜不透。
我是变化很大,在日本的最后一年我私下收集了整个付氏明面上能查到的所有资料,包括锦源,包括付令仪,包括付以昭。
回国后我又用一年的时间私下请老师学会了跳舞,穿衣打扮,甚至是适应我以前不大喜欢的高跟鞋。
我勾住他的脖子,把头伏在他胸膛上,弱弱的说:“锦源死了,我爸爸死了,妈妈死了,一切都没有了,安知惠早就死了,我现在谁也不是,谁也不属于,我只属于你,属于你一个。”
我这番“情真意切”的话终于打动了他,他用手轻轻抚着我的背,温暖的胸膛包裹着我。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说:
“小惠,哪怕是你骗我,我也希望你好好的。”
这句话令我心惊胆战,难不成他发现我在骗他?
“你在想什么?”他低下头看我,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结结巴巴的说:“我不会骗你的。”
他忽然笑了,指着我的脚说:“你刚才不就骗了我?”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紧张的要命。
他又说:“哪怕我知道你骗我,我也宁愿相信那是真的,万一你的脚是真的受伤了怎么办?所以,我一定要走快一点,快一点给你上药。”
52书库推荐浏览: 山雨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