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要扶着栏杆,没有办法手机只能转到拎鞋子的手上,这样以来因为那一只手上东西太多,本来就不亮堂的手机灯光还变得倾斜。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每走一步我就越觉得寒冷。大理石的地面真的很冷。
人命如草芥,自尊也如草芥。
人生在世,真的生而为坚(贱)。
我想我也许真不该来找付以昭。他又不傻,同样一个计策,第一次都没有上当,何来第二次。
但是没有关系,贱一点也无妨。
等做完这件事我想我生的意义也就有了终结。
我想先去一趟红叶林,我向锦源求婚的地方;然后我还想去一趟尽花堂,如果进不去我打算悄悄的在门口拍几张照片。最后我打算在锦源那儿待个几天,陪他说说话,他应该还在等我。
今天早上我打电话跟房东说我想买下小公寓,房东很高兴,这样偏僻的小房子租的人就很少何况是买。
我只是不想让她难办。
死人的房子应该很难再租出去了,我只能用我所有的积蓄买下它。
我卖掉了付以昭送我的手表,礼服,包包,首饰。
付以昭真的很大方,这些东西卖的钱不少。
我想有钱人真是会享受,看个“戏”不仅配合表演,为使逼真的体验感连道具都是真的。
脑海中这样想着手里的手机不知怎么“飞”了出去,摔得一声惨,捡起来的时候光更弱了。
我蹲在地上,身后似乎有脚步声。
黑暗下耳朵好似更敏感一点。
沉稳却又急促的脚步声,它靠近了我一步,两步……我们还有不到三步的距离。
可是我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可能是觉得自己生无所念所以生无所惧,又或者是……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我。
那是熟悉的脚步声。
“以昭。”我说。
“嗯。”他在我耳后重重的应了一声,却又有点随意,仿佛是极日常的对话,但其实我们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
“不知道,”他说,就觉得这栋大楼里有你的气息。”
我笑,“那你是出去了又再回来的还是一直没有离开过?”
他答非所问的说:“不要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
我一愣,他在指谁?千文?
“那我可以轻易地相信你吗?”
“我不是别人。”他说。
我在思考他说这句话的意思,这时楼道的灯亮了,四个穿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们对付以昭说:“付总,故障已经修好了。”
付以昭应了一声,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把我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电梯。
付以昭说:“我真喜欢这一刻,就好像在跟所有人宣称你是我的。”
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解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
“不知道,”我说,“总感觉你不喜欢我。”
“你最近很忙吗?”我问。
“嗯。”
“忙的没有时间找我吗?”
“不是。”
“那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车子直抵明园。
我坐在床上,他拿着药酒给我擦,动作很熟练。我想起那一次脚扭了他也是这样抱着我回来然后给我擦药。
“还是不要穿高跟鞋了。”他说。
我抵着他的额头,“这次没有骗你。”
“什么?”
“这次不是故意扭的脚。”
他仰着头对着我笑了,我许久没有见他这样温和的笑,仿佛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说……”我盯着他的眼睛。
“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想见我?”
“没有不想见你。”
“那是什么?”
他不回答。
我接着追问,“那你喜欢我吗?”
他定定的看了我很久,最后眼睛越来越近,四目相对。我下意识的闭了眼。
他的嘴里有茶香味,牙齿舌头都是茶香。
我们十指紧扣。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这句话说了很久,一字一顿,在我耳边。
我恍惚记得这是我曾经梦里的景象,梦里的对话。
我没有说出梦里的那一句:“我似乎没有理由留在你这里。”而是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这次他终于有所回答,他闭着眼睛把头埋在我的颈窝说:“我以为你从未想过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只是迫不得已必须要留在这儿,我也犹豫过要不要……要不要拆穿你,也许我拆穿你你就会离开我了,因为你主动留下来的理由已经没有了……可是,可是我又不甘心,我还是想做一做验证……”
他做起了验证,答案依旧令他失望而归。
伤人伤己。
我们都在伤人伤己。
“你怎么又哭了?”泪水顺着脸颊流到颈窝流到他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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