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光的天使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呢。我看不见。
“睡吧,莉露。”
被言咒所控制似的,我在这句话的余音里再次陷入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就是日更小作家.jpg
给点评论好不好嘛
☆、Chapter 11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天使战争。反叛的天使与维护神的天使,以自身的信仰为武器彼此攻击。流下血、肢体折断、羽翼残缺,却还是不惧死亡地冲锋着。反叛的天使们纷纷从原动天坠落而下,一直穿过了月天,发与眼都被染上黑色,不复原本的纯白。他们失去了美丽的姿态,落在地狱之间,成为魔鬼。而骄阳般炽烈的天使长们居于九天之上,不可接触甚至不可注视。
我向着太阳伸出手去,从指尖开始烧成灰烬。
从这个梦中醒来时,我仍然朝上空伸着手。汹涌的恐惧感将我吞没,我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惶恐地叫出:
“——西维尔!”
天使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来到我的身边,将我空悬着的手接住,轻盈而柔软,仿佛捧起一只幼鸟。
“怎么了,莉露?”
听到这句早有准备的提问,我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是你让我做这个梦的啊。是你让我看到最害怕的事物,让我陷入如此深沉的恐惧中。你想在恐惧里,看到我的真实。
“我刚才……做了个梦。”
我不甚熟练地操纵着自己的唇舌,好像被梦境所麻痹,还没有完全醒来。
“嗯,梦见了什么?”
西维尔就这样似乎不带任何诱导地、以平常的语调询问着我,好像只是为了让我安心。我则停下来回忆了一下梦中的情景,然后斟酌着词句如此表述:
“我梦见——你从天上摔了下来。”
想来这个答案,绝不在你意料之中。你已经露出了算是非常惊讶的表情。
天使不会死去,但是我会。我不知道自己死去后会到哪里,我作为我的本质、我的人格会有怎样的损伤。永恒对我来说是美好到虚假的命题,我不敢奢求死后的好事,也不相信自己可以得到保留。对死的恐惧同样刻在我的灵魂之中,是我终其一生都不能摆脱的阴影。一想到在我死之后什么都感受不到、也无法得知,就会觉得自己至今为止的一切全都没有意义,在无限面前,无论是多长的时间都短暂到不值一提。生命转瞬即逝这件事虽说早就接受了,但还是总觉得难以置信——
那么我最害怕的,为什么不是自己的死呢,你知道吗?
因为我“爱着”你啊。扭曲也好,迷乱也好,幻想也好,错觉也好,不论如何定义,不管发生了什么偏差,归根结底还都是“爱”啊。无论流逝过去多少时间,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这微小的感情都会一直存续下去。我也只剩下这点,可以自傲的东西了。
如果是为了爱的话,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无论付出什么,无论失去什么,我都在所不惜啊。
西维尔第一次握紧了我的手。虽说是握紧了,却也只是稍微重了一些的力度,并且只是一瞬就恢复原样,刚才忽然增加的热度仿佛是我的错觉。
“不用为我担心。”
从眼神到表情,都完美到无懈可击。
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有着怎样汹涌激烈的暗潮,这时的我还不得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有没有那个……评论,长的最好(
☆、Chapter 12
西维尔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我的手放开。我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只能猜测之前发生的事造成了预料之外的影响。现在不能试探他恢复了多少记忆,只好先静观其变了。就算做好了应对所有问题的计划,也可能会有什么我想不到的变故。
绕到天使背后的时候,我看见了新生羽翼的形状。只是一瞥,但我十分确定。
之前他没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但等翅膀长好之后,我就没有理由挽留他了。这是比圣童前来寻找更大的危机,我表现出不舍还算是自然,但如果强行让他留下,就和我至今为止的形象冲突了。我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天,但不知道会这么快。
——我受到的限制太多了。天使本身就是我最大的弱点,不仅限制了我的能力,还限制了我的手段。我被自己的愿望困住,设定了太难达到的目标,却还是不愿回头。
我换上平时的衣服借故外出,在室外的庭院里绕着花坛走了几个来回,才定下神来站在一片矮草前。我这片地里种了四种紫苏科的罗勒,调味用的甜罗勒和九层塔,观赏用的绿罗勒和密生罗勒。记得《十日谈》里有女孩子将恋人的头埋在罗勒根下的故事,因此除了正面的仰慕、协助、生命力之外,罗勒还有独占、猜测、妒忌心这些不算好的花语。
我伸手捏了一根密生罗勒的枝条,看着那翠绿的圆球形状。
和我的想法比起来,独占这花语哪里算负面呢。
如果我一开始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直接就着羽翼的伤口,将天使的身体毁损到只剩头颅的话,他绝不会恢复得这么快。就算还不能催生出新的光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喜欢的东西,自然要拿到手,然后小心地藏起来,再也不让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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