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聪慧至此,原本想到自己一走了之装作没看见此事,但她见宁和风在冰水中扑腾着伸出小手呼叫阿姐阿姐,她原本的理智被当时的情景湮灭了,迅速在旁边找了一根树枝朝冰面上走去。
她爬在冰面上将树枝的一端伸到宁和风手里,宁和风抓住树枝后拼命地往上爬,由于他用力地扑打冰面,周围的冰面开始出现裂纹并正在扩大。
“阿姐,我怕。”
宁和风爬在冰水中惊恐地喊道。
“别怕,抓紧树枝。”
宁嘉鱼爬在有裂纹的冰面上咬着牙逞强道,其实她自己当时都吓得半死,甚至都有打退堂鼓的想法,尤其是看到自己身旁的冰面出现裂纹时。
正巧有个丫鬟路过见此情景,立刻跑过去帮忙把宁和风拉上来,从那以后,宁和风对宁嘉鱼特别依赖,和她关系也特别好。也许因为那次掉到冰水里身体受了寒,宁和风的体质越来越差,最后宁相爷只好将他送到寺庙去修行强身,这一晃就是五年。
“和风,这些年你身体的寒症已经愈合了?”
宁嘉鱼关心地问道。
“阿姐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壮得如同一头牛了?现在我不但身体的寒症治愈了,并且还习得一身功夫,不信我练给你看。”
宁和风愉快地说道,便赤手空拳演练了一套拳法,宁嘉鱼见他身体时而灵巧如蛇,时而进攻如猛虎,有防有守相宜得彰,不由拍掌为他喝彩。
“和风,你这五年进步很大!”
宁嘉鱼夸奖道。
“阿姐,还是你对我最好,三姐她看见我回来都不理我。”
宁和风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
“对了,我这次归宁带了礼物给她,今天我在府上怎么没看见她?”
宁嘉鱼轻松地说道。
“我回来的时候就听人说三姐她因为脸上毁容被太子退婚了,后来爹爹把她安排在梧桐苑住下,她就一直未踏出梧桐苑半步,我到梧桐苑去探望她,她也不见我。”
宁和风叹道,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宁嘉鱼。
梧桐苑在相府的最西边,这里僻静荒凉,原是宁嘉鱼的祖母吃斋念佛清休时临时的住所,后来祖母去世后,这里就闲搁于此。青砖黛瓦的屋前后种满了梧桐树,在秋风秋雨中,树上的枝叶凋零得只剩几片枯萎的叶子立在树上,说不出的悲切之味。
他们来到苑外,油漆脱落的院门半掩,轻轻一推便走了进去。幽幽小径,两旁的枯叶层层叠加,偶有两只麻雀立在枯叶上寻找着事物,猛见生人走进来,扑着翅膀平地飞起没在天际之外。
今儿是宁如海的大寿,所以府里的丫鬟家丁都在外忙活着,这诺大的梧桐苑只有一个丫鬟在屋内进进出出,忙活着日常的琐事。
“三姐,三姐,阿姐归宁回来看你了。”
宁和风双脚跨进门槛,声音浑厚的大声喊道。屋内没有动静,宁嘉鱼便问在屋外打水的丫鬟:“宝珍她可在屋里?”
这丫鬟大约十五六岁,生得倒也清秀,刚到府上不久,并不认识宁嘉鱼,于是一边打水一边说道:“三小姐这会儿还未起床,你们若是要见她怕得等上一会儿。”
“混账,阿姐是宁府大小姐,你睁大眼睛好生瞧瞧,别没个规矩似的。”
宁和风对着丫鬟气恼地吼道。
那丫鬟一听宁府大小姐几个字,吓得手里的木桶掉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溅得宁嘉鱼和宁和风一身水花。
宁和风正要发作,宁嘉鱼对他摆摆手,“她初来乍到,想必还不熟悉府里,不用怪她。既然你家三小姐还未起床,这份礼物是我带给她的,你转交给她便是。”
宁嘉鱼说完,身后的红萼走上前,将手里的礼盒交到那丫鬟手里。那丫鬟呆若木鸡地站在地上,看着宁嘉鱼一行人转身往外走去,忽然恍然大悟般跑进屋。
就在宁嘉鱼前脚要迈出大门槛时,只听屋内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砰砰砰的声音,接着就是宁宝珍破口大骂的声音:“贱婢,谁让你拿进来的,谁稀罕她的鬼东西,滚,以后谁也不准进来。”
宁嘉鱼和宁和风惊颚地相视一对,宁和风耸耸肩膀无奈道:“三姐她疯了吧,上次我来见她,她还没这么大的脾气。”
“红萼,我们进去看看。”
宁嘉鱼沉着脸说道。
宁嘉鱼走在最前面快要跨进里屋时红萼几个快步走上来停在宁嘉鱼面前,她皱着眉头谨慎地说道:“还是奴婢先进去看看吧,不知三小姐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宁和风一脸惊讶地看着红萼:“我三姐她之前对阿姐有过不敬?”
红萼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大小姐未出阁前在府里经常被三小姐和四小姐欺负。”
“我怎么不知道,也难怪,我离家在外有五年时间,还不知府里发生这些事。”
宁和风挠挠腮帮,不自在地说道。
“不用怕,有和风在这里。”
宁嘉鱼看了看身旁的宁和风,淡淡说道,便抬脚朝房里走去。
只见内房里陈设极为简洁,一张木桌,几个小几,还有一个打坐用的蒲团,最里面的角落还有一个梳妆台,不过铜镜上布满了灰尘十分暗淡,像是许久未用。宁宝珍坐在架子床上怒火直冒,她头上戴着白色的面纱,绿色的帐纱从床顶上垂下来,四角垂着香囊。
52书库推荐浏览: 剪灯夜语 天作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