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们留下吃个饭吧,我家的厨师中国菜烧得相当地道,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纪寻温和得笑着提议。
在格格兴奋的惊呼声中,轩轩诧异得看到母亲迟疑了一下以后,点头答应。
……
那天晚上,纪寻终于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乔翎从最初的满怀戒心,到后来会对他善意的微笑。
他们的话题总是沉浸在回忆里,沉浸在过往的欢笑里,沉浸在那个名字叫“乔石”的大男孩身上。
……
夜,送走了乔翎,纪寻稍显疲惫的回到二楼的睡房。
推开房门,他一边疲惫的捏着脖子,一边富有磁xing的嗓子轻声叫唤了一下,“小黑……”
一只遍体雪白的“雪球”,翘着一只长的长尾巴,拖着慵懒的身体,从角落里闲适的跺出,一个跃身,跳到主人的脚边,亲昵的用爪子扯着主人的裤管,尽qíng的撒娇着。
顿时,笑侵染他的嘴边,温柔,宠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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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乔翎有点不对劲,总是有意无意的避着他。
也许,并没有什么好奇怪,原本,她就是对他冷冷淡淡,一切只是他贪心了而已,以为,经过那天早上,他们的关系会就此有什么变化。
但是,他可以感觉到,明明,有什么qíng感好象要在他们之间发芽了……
为什么,她又开始避着他?
和以前一样,他一回家,她就装睡……
即使偶尔正面遇上,她的表qíng也相当不自然,不敢看着他的眼神,蕴涵着太多复杂的qíng绪。
她又把他排斥在心门之外了。
那个位置,他尚未走近,又已经被远远排开。
失神间,他的手机在响。
“夜箫,你最近很忙吗?”手机那头,传来雷?约瑟的声音。
“恩,很忙,有事?”夜箫的声音有点公事公办的冷漠。
“有空……出来喝一杯……”雷?约瑟声音听起来有点吞吞吐吐。
“有话就在电话里说吧,我没有时间出去喝酒。”他直截了当的截断雷。约瑟的话。这几年刻意和雷保持着距离,即使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有空……多看着你老婆……”雷。约瑟即使再难以启口,还是扮了这个不讨好的白脸。
“乔翎怎么了?”闻言,夜箫顿时语气一紧,紧张的连背脊都僵直了。
他第一个念头,是不是有人要对乔翎不利?
听到夜箫连语气都变了,就知道他误会了,雷。约瑟顿时心头一把无名火燎原般的汹汹窜起,脾气一上来,连声音也扬高,“你他妈的把她当成宝,她把你当成什么了?!这几年她象个活死人一样没给过你好脸色看,夜箫你他妈的不累啊?!”
“我的事,不用你管。”夜箫神qíng冷冷,语气更是冰冷。
“天大的一顶绿帽子就要乌云盖顶的压过来了!夜箫,你醒醒吧!”雷。约瑟连牙齿都在磨动了。
“把话说清楚。”夜箫的眼更寒了三分。
“你老婆这几日都和一个长得象小白脸的男人到处出游!帮里的兄弟无意中撞见,都传开了!”雷。约瑟气啊,气得直剁脚,依他的脾气,他早毙了这个让他兄弟蒙羞的女人和小白脸。但是偏偏那一次的教训又让他知道,夜箫的事qíng他管不得,cha手不得!
“别说了!乔翎不是这样的人。”他的语气反而平淡了下来,没再给雷。约瑟乱吼的机会,他径自先挂断了电话。
他信任她,她不是这样的女人。
即使能给她足够的自由,就能对她有足够的信任。
但是,做为男人,听到这样的传言,终归是心里不舒坦的。
夜箫摊倒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脸上的表qíng很疲惫。
公事再重要也没有她重要,回家早一点陪陪她和孩子们吧……
……
有了这样的念头,黑色兰博基尼跑车已经奔驰在回家的路上。
归家似箭,却越近家心qíng越矛盾。
她的冷,她的淡,她的回避,她的不开心……
不自知的,他放慢了车速。
正因如此,他看到了旁边的人行道上,有一道熟悉的纤细身影,身边……居然并肩走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他们肩与肩之间靠得很近,有种近似于亲昵的靠近。
会是她吗?不可能……
他不确定的一边开着车一边转头仔细端详。
真的是她!
那个男人的样貌隔着太远,他看不清楚。但是,却清晰的看到……那个男人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他的妻子唇边含着笑容,低头轻笑着……
一种他一直求之不得,类似于幸福的笑容。
……
心,在发沉,沉入冰天雪地的冰窑。
……
qíng在,不能醒。
如果可以,他也想醒。
……
踩下油门,他飙车而过。
……
卷二『qíng醒沙海』
第一章
一地的烟头,一室的呛人烟味。
14岁那年,他病发,好心的医生叮嘱他,千万不能碰烟,一根烟都可能足以致命。
真是危言耸听,不是吗?!现在他都抽了三包烟了,还是完好无损。
他静默的站在落地窗户旁,手里的烟依然没有停消,胸口已经开始发闷。
这种闷是病理的吗?也许,所以,这种沉闷才会越来越剧烈。但是,如果是,为什么从他还未抽第一根烟开始,就一直持续……
他仰头,在空气里,又吐出一圈白色的云雾。
夜12 点,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六个小时。
他准备,不再沉默下去。
推开了他和乔翎隔着的那道暗门,他站在她面前,面无表qíng的望着她。
“你……在家?”正准备就寝的她,吓了一跳。
他在家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显然,她并没有注意。
他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自讽。
“今天下午去哪里了?”直截了当的他问她。
不想和她之间有什么猜疑,他更不喜欢猜来猜去那么复杂。
“我……”她迟疑了一下,犹豫、挣扎,“我……一直在家啊……”她撒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撒谎……
今天下午,她和纪寻一起去了乔石大学的校园,重温单纯、美好的岁月。
这几天也一样,她和纪寻去了很多地方,踏着原本她和乔石相爱过的痕迹,一点一点去寻找快乐的记忆。
回忆很美,美到令人能找回笑容。
只是,这些,她居然……不想让夜箫知道……
是因为,她的快乐无法与他分享?还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她会尴尬,会觉得不自然?
……
显然,她的谎言令他很失望,很失望,一种透顶的失望。
他目光灼灼的向前一步,真想摇醒她的谎言,真想告诉她,不要再……这样糟蹋他的信任……
她往chuáng内退缩了一大步。
排斥依然,那么明显。
他唇畔的自讽更加深了,脸上的神qíng却仍然波澜无起,“如果我告诉你,今晚我想在这里过夜,你的答案?”他要答案!
不行!她办不到!
她的心里抗拒的呐喊,却料不到,答案已经冲口而出。
她怎么可以在白天追寻着乔石走过的痕迹,夜晚却心无旁鹫的倒在夜箫的怀里?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办得到!
这样的答案,即使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却还是会令人受伤。
该说,和不该说的,都已经冲口而出,无法挽回。更无法挽回的,是伤害。领悟到这一点,她抬眸望向他,挣扎、不安,想出口解释,“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不能和你……”
“我……如果你真的很想要……”语无伦次,反而越描越黑。
“没关系。”他打断她的话,神qíng极其冷淡,“无所谓,我又不是禽shòu。”她是真的把他当禽shòu了,除了ròu体的yù望,仿佛他一点也没有对灵魂的渴求一样。
在她眼里,他是只求yù望的禽shòu,那么今天和她一起并肩,让她笑得这么幸福的男人呢?可以和她灵魂进行jiāo流的同类?
他可以忍受一切,但是绝不能忍受她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
他扯动唇角,眉与眼,都有着冷漠,连言行更是冰冷,“况且真的有需要,我也可以找其他女人解决。”
什么时候开始,他想伤害她,把胸口的伤痕一样偿还。
……
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可以……给你。
这句完整的话,僵在了唇边,难受的消逸在胸口。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学会彼此伤害了?也许,该说,他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不再耐心以待……
“那好。真抱歉,今天晚上我是真的不舒服。”她淡淡浅笑,倔qiáng得将心qíng掩埋,“希望你可以出去玩得开心一点。”
她的话,令他的胸口一阵闷息。
她笑着祝他出去玩得开心一点……
有什么好奇怪?难道还希望她可以像普通的妻子一样,乱饮酸醋?又不是第一次她劝他出去找其他女人,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从来没有在意过他。
然而,今天的这句话,听到比任何以往时候都感觉难以忍受。
他点头,极度冷淡,“那好,晚上不用替我等门。”
大踏步,他非常gān脆的转身就走。
直到那扇隔着他和她房门的木门用力被关上,不住的嗡鸣了好几下,她依然怔怔到恍不过神。
一会儿楼下的车库里传来另一辆已经改装的越野车,轰鸣的引擎声。
“夜箫!”惊神过来,她后知后觉的终于领悟到刚才他们是吵架了。
没有任何火花的争吵,却不一定毫无杀伤力。
她赤着足,来不及穿鞋赶紧下chuáng,奔到窗边,只来得及见到越野车瞬间,飙出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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