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他宽衣,将里头的纱带仔仔细细看了眼,确认无误,才低声婉转说道:“伤口没有崩开,你别总是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伤,我……又不会跑,你要怎样,我让你怎样的。”
萧弋舟垂下目光,小公主趴在他的颈边吻了他的耳垂。
轻盈的吻,甚至没有分毫濡湿之感。
他抿唇道:“上来陪我。”
嬴妲点了点头,便除去了鞋袜,与萧弋舟一道躺下来了。
她来了,萧弋舟睡觉再不能将就,规矩地将被褥捞上来替她盖着,从被下搂住她柔软的身子,嗓音低沉隐含喑哑:“本来不是太大的伤,萧煜自作主张,借题发挥想让你过来,是见我想你入骨,独自养伤难捱。幸得不过几日路程而已,来回也不算远。软软,我想你想得渴了。”
他越说越没正经,嬴妲的脸颊蹭地血红,怀孕之后,因为铅粉有毒,嬴妲放弃了搽抹胭脂花粉,面容非常清素甚至寡淡,连五官的明艳感都褪去了,天知道萧弋舟对一个清丽如菡萏的姑娘,是如何弄得自己眼下尴尬直杵着的。
嬴妲几乎要喘不过气,脸红地咬唇,“夫君……”
萧弋舟掀开她的衣裳,咬她的雪玉透白的肌肤,嬴妲慌乱地推他脑袋,“夫、夫君。我累了!”
他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目光甚至不要脸地有几分委屈。
“你从不会拒绝我的求欢。”他道。
嬴妲的唇快磨出血了,“夫君,我、我也渴你,但我……”萧弋舟的目光渐渐露出困惑,她想他还不知,要胡闹下去,依他的蛮力,自己的身子绝对承受不住几下,只是赧然不敢说完,微微潮汗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引着他移到自己腹上。
萧弋舟好像僵住了,全然没有反应,宛如木胎泥塑。
“夫君,你觉着有何不同?”
他的手掌蜷曲起来,慢慢地贴上她的小腹,呆滞之后,猛然抬起来,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犹如猛禽盯着猎物,嬴妲轻轻发颤,“快、四个月了。”
“夫君,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他还是不说话,唇紧紧抿着。
“之前知道的时候,我还病着,大夫说要静养,你又在战场上,我怕你分心。”
“你是不是不欢喜啊?”
萧弋舟的五指十分僵硬,又缓缓地移动了下,感受她腹部微微的隆起,和紧贴的肌肤带给他的柔软和温暖,心房瞬间充盈至几欲爆满,跟着他唯恐伤及嬴妲,翻身下去,发出一阵大笑声。
笑得嬴妲都发憷了,他走下床榻去,在房中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不停地发出笑声,边走动嘴里边喃喃自语。
嬴妲听不分明,只是能感受他的欣喜若狂,心中落下了一块巨石,也跟着甜蜜,垂睫微笑起来。
许久后,萧弋舟疾步走过来,跪伏在她床头,将嬴妲的手指勾住了,脸色已恢复镇定,“你腹中骨肉,是我的。”
嬴妲一怔,又气恼又疑惑,“你——”
难道他敢怀疑不成?
萧弋舟自觉说错话,将自己掌嘴,好端端一个贵公子,忽然犹如酒徒诗狂,状如疯癫,显然是高兴坏了,嬴妲摸了摸他的脸,半是笑半是担忧:“夫君清瘦了,身上还有伤呢,不要跪着,上来歇息吧。”
萧弋舟摇头,“不,我想如此同你说话。”
他偏愿意跪着这么同她说,手掌再度贴着她的小腹,他的掌心温热有汗,小心翼翼地如抚着至宝,“软软,我盼着这个孩子很久了,”他如推心置腹般,这一夜话又变得尤其多,“于平昌时,你我身陷囹圄,我明知不该,也盼着这个孩儿。我想你是我的,从头到尾只这一个念头,你有我的骨肉,你我之间一世也斩不断牵连,你就再也不能一脚踢开我,说无关便真的无关了。你服用避子药,我明知你是对的,可我还是恼怒,因为那药不是别人给的,是你拿的。你主动要,和别人给,在我心中全然不同,我不说你明白。大婚之后,你又问我,要为我生一个孩儿我会否欢喜,我自然欢喜,我没说,因为一切还有变数,我总觉得还没有尘埃落定,你仍旧不全然是我的。”你仍旧,于想抛下我舍下我时,取了一纸和离书,就远遁而去,于我则又是大梦黄粱空欢喜一场。
嬴妲抬起手背,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面如芙蓉,含着清露,绽出笑靥。
“夫君,我都明白了。”
“你不用多说。”
萧弋舟抬起了头。
“地上凉呢,”她轻轻扯他手臂,“睡上来好不好?”
萧弋舟点头,他沉默地爬上了床榻。
嬴妲扑过来,将他压在身下,萧弋舟怔然,嬴妲害羞地将他的嘴唇亲了亲,“不是还胀痛着么?”
他窘迫起来,“我下去淋一盆冷水。”
嬴妲摇了摇头,“夫君身上有伤,不能碰水。”
她又亲咬着他的耳朵,“你这个坏人。我都说了,你想我怎样,我便怎样,你不说,我也会为你做的。你坏死了。”
被褥底下的身体忽然僵住,发出一声悠长而低沉地叹息,宛如满足,尤似不满,嬴妲不断地亲吻他的俊脸,怕身体压着他的伤处,至始至终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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