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么长一段时间都挨过去了,再吃两天又能怎样?何况荀翊都把药做的跟糖似的,已经这么贴心了她还想怎样?如此矫情也不怕天打雷劈呢?
想到这里,文素认真地点点头,甚至十分感激的说了声:“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荀翊。”
把药瓶小心的放进乾坤袋里,里面其实堆了好多药瓶子了,她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再还给荀翊好循环利用下去。
这个世界上会真心待你好的能有几个人?所以她不能不知足,也不能不宽慰。
被文素这样正儿八经的道了声谢,荀翊反而散去了不少绮念,他扭头看着她如花的娇颜。
温暖的阳光穿过亭檐上茂密的爬山虎,被切割成细碎的金光,落在她瓷白的小脸上,和之前略显病气的苍白不同,现在的她又恢复了最初健康的模样,气色白里透红,朱唇飞粉,少女微微一笑,仿佛空气都变得更加明媚了起来。
“客气什么,我就是想一辈子都待你好。”
没有抑扬顿挫的声调,也没有华而不实的优美辞藻,就是很朴实的一句心里话,让文素连心跳都快停止了。她半晌都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自己快要沉沦在他认真而有执着的目光当中。
“走了走了昂,再不赶紧出发,今晚又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啊。”
曲清染戏谑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两人的暧昧气氛,文素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被曲清染一把握住了肩头,以半搂半抱的姿势被人拖出了亭子,拽离了荀翊的视线范围里。
可怜美少年还想继续加把劲儿攻克心上人的堡垒呢,就这样功亏一篑了!
暗自磨着牙的荀翊顶着一个硕大的愤怒井形图案扭头看向抱着文素走出顾望亭的曲清染,只见她笑眯眯的对着他挑了挑眉,无声地用口型对他说:革命尚未成功,师弟仍需努力!
说罢,她低下头又对文素说道:“素素乖昂,女儿家总是要矜持点的,这么容易就被追到手的话,男人会不知道珍惜的,古人有云,所谓‘距离产生美’,‘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得坚定立场,跟我走吧。”
她说的不算大声,但对于有武功的荀翊来说,不亚于如雷贯耳。
远远的还能听到文素似委屈似无奈的妥协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别瞎说坏了人家的清白。唉唉唉~轻点轻点,你扯到我头发了……”
两个少女半拥半抱,越走越远,留下荀翊一个人站在路口,心塞到无言以对。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的遥遥追妻路上除了文素还过不去自己的心理那关以外,还有曲清染这样一只强大到逆天的拦路虎存在,只寥寥几句话便将他打回原形,重头再来,真的是——
哔了狗了!(_)
“给。”
一旁牵着缰绳走来的寂殊寒将荀翊的那匹马递给荀翊,看了看两个姑娘家的背影,又看了看他,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拍拍对方的肩膀后走开了。
寂殊寒用他的贞操发誓,他绝对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为有一个同病相怜的小伙伴而感到……窃喜而已。
荀翊:谁要跟你同病相怜!!(╯‵□′)╯︵┻━┻
四个人来到兰溪镇时太阳都要落山了,这个小镇并不大,估计只有天涯海角双镇的四分之一大小,因着整个兰溪镇坐落在那条名为兰溪的溪流之上,故名为兰溪镇。
清澈见底的河流不像在上流时那样湍急,反而平静温和,潺潺流淌,不宽不窄的兰溪贯穿了整座小镇,唯有镇头和镇中有两座石拱桥,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雕梁画栋,颇有些文雅的风气。
整个镇子小是小了点,不过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兰溪镇上还算比较繁荣安居。原本只想呆一个晚上就出发的,可是当掌柜的妻子拿着一篮子折好的锡箔纸锭经过时,文素几人这才察觉到,都已经到了七月半的时节了。
“真是把日子都过昏头了,中元节就在明天吗?”
文素又向掌柜的确认了一遍,那看着就显得一脸精明的老掌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回答她:“是啊,明个儿就是七月十五了,赶上地官赦罪,家家户户都要忙着祭祖和焚纸锭,几位客官若是也要给自己的亲人祭拜送行,不若多留一日如何?”
“这是自然。”
曲清染几乎是抢着答应了客栈老板的建议,她的声音有些抖,旁人听不出来,文素几个可没法忽略。
许青让的身后事虽然已经断七了,可是曲清染还没有找到合心意的骨灰坛,一方面这个时候还是以土葬居多,烧的只剩下一捧灰的实属少见,所以市面上没有什么好的骨灰坛,而她又不愿意让许青让连最后的安息处也要屈就,这才拖拖拉拉到了现在,暂时用一只稍微精致的白玉骨瓷瓮给装着。
如今正好赶上了中元节,她是肯定不会放过为许青让送行最后一程的机会的。
四人订了四间房,订了两个晚上,原定的计划又往后挪了一天,后天才出发。而让文素没有料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算不得插曲的延伸剧情里,会发生那样性质恶劣的事情,哪怕这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纠缠,也叫她唏嘘不已。
尤其曲清染,她更是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只盼着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镇上多停留过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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