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重新归朝,太子要勤奋熟悉朝中事务,殚精竭虑,记住教训!”
太子一走,赫云轩也立即退身出去,赫云枫小心地看看外面又看看天帝的脸色,稚嫩的脸上显露了太多的小心。
“枫儿也下去吧,顺路去你母妃的撷芳殿看看。”
单纯的孩子一点小小的甜头都会欢呼雀跃,笑得堪比天上的暖阳。
许凌风同赫云铮对立,面面相觑。良久,天帝审视一番黄金轴上拟好的字迹,手指轻挥,“盖了章叫他们传出去!”
“是!”
“铮儿今年可是已经二十三了!”
赫云铮抱手作揖回应,脸上毫无波澜。
“朕已跟钦天监打了招呼,你也该为自己好好打算。”
“儿臣知道!”
官道一直延伸至宫口的煊赫门,一条青白的石板路深不见底地蔓延,无止无境......
许凌风杵着栏杆手背上的刀疤比肌肤更深一层颜色,九曲回廊下贯穿肆虐的北风,太阳不够暖。
“如果不是瑶海削藩,天帝不会真的相信太子殿下在朝中结党成派,如今你军功显赫又有民心所向,以他的多疑你觉得靖安王府会如何?陛下叫你顾及一下自己,实则要顾及的是他。”
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赫云铮侧目,身边的许凌风眯缝着眼远眺围成一圈的硕大宫闱高墙,是围城。
出了煊赫门两人并肩走在清白的官道上,身上绛蓝的朝服尤为显眼,步伐一致,慢慢悠悠。
“府里可还算安宁?”
“呵......”
许凌风一口笑出了声,“她性子爽朗,何况那姑娘不是胡搅蛮缠难说话的人,也没多说,不过我照样写了忏悔书。”
“你倒是轻车熟路了。”
“芸香院还有一姑娘你打算如何处置?”
赫云铮眼前闪现一瞬那女子的面容,脸色冷清,“上了三天灯,等手上空下来本王再去吧!”
“八郎可多去会会,天帝打的招呼一定不会压得过太子,既是如此何苦受人桎梏?”
“多谢许夫子提醒!”
学士府与靖安王府隔了两条街,赫云铮抱拳相别,许凌风笑得轻扬,躬身回礼谢别,马车背道而驰,一南一北。
是夜,芸香院的岸芷阁高悬起四角红灯笼,顺安城里的消息已经渗透全城。
靠里的软榻上赫云铮蜷缩着身子呼吸绵长,屋子里帘幔遮垂,分不清外面的光景,落音轻声推门,赫呈歪着身子一圈滚到了落音脚边,面面相觑。
三日上灯已过,赫云铮才又现身芸香院,坊间里众说纷纭,竟也未听到她的一丝抱怨,一连着半月下来皆是落脚在岸芷阁,起初的忐忑渐渐也平息下来。
赫呈被落音叮嘱轻声细语,岸芷阁的沉香是千年黑金沉木,不可多得,自然也是因着赫云铮的身份待遇才会水涨船高。
“王爷还没醒,可是要事?”
“不是,太子午时邀宴,请王爷相聚!”
珠帘后的软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落音侧身小心地挽帘,赫云铮已经撑手坐了起来。她随即熟稔地沏上花果茶,早前已是备好的干花坚果,一次下来全无初始的手忙脚乱,赫呈担忧地看向赫云铮,心中空悬,一口下来竟毫无波澜,不禁对伺候在侧的落音刮目相看,毕竟每个王爷都有些挑剔,各种方面。
赫云铮转向赫呈方向,帘外的身影随着珠帘摇摆,晃晃摆摆,“小呈,你去回禀东宫,届时本王准时赴宴。”
落音素来不掺和正事,自觉往厨房准备早膳,不过卯时,天色还是灰白蒙蒙。闭外间的紫金檀木圆桌上不过三样小菜,颜色倒是清脆,配上一叠清白的稠粥很是相得益彰。漱了口出来,赫云铮悠闲地闻了一嘴的清香才提筷动口,落音便又转到里间收拾,屏前悬架的锦衣依旧是她初见时的玄色,只是上面的绣像换成了隐藏的暗兰,细细辨别,应是素心建兰,不过腰侧衣摆处,看不全。
小心地取过青铜熨斗,装上几枚火炭,入冬以来没下过雪,却日渐冰冷寒凉,落音还是把碳炉拖到了屏前的衣架前,再拎起腹衣小心熨烫。
赫呈退避外间,赫云铮不过一身缎白亵衣张手立着,里衣外袍,层层叠加,落音小心地别上青龙圆佩在他腰侧,再抬眼看高耸挺拔。
“午时王府的马车会来接你,穿得得体一些。”
“是!”
落音委身相别,赫呈躬身作礼后才跟在赫云铮身后离开岸芷阁,里间的软榻上垫褥上还是他的气息,窗前的书案宣纸上是她平日里描摹的字迹,窗外的树枝已是光洁,不时有鸟儿掠过,或是一袭冷风偷袭,这一切才是属于她的安静。
马车行的缓慢,赫云铮坦然地坐直还让车夫快点,精神势头很足,赫呈小心地将靠枕挪到他的身后垫靠还被撤走,不似寻常。
“爷,在落音姑娘那里似乎过得安稳些?”
赫云铮抬手从窗口巡了一眼市井热闹,“确是比在府里清净。”
此话一出,赫呈对那个落音姑娘顿时心生敬仰。
午时太子赫云城设宴帝京中心的云榭楼,近日里来热衷于笼络的东宫动作着实不小,借着天帝熟悉朝政的旨意便是最好的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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