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配拥有爱情吗？
他确实不配。
周吉站起来往外走，赵佳音深深地看了龙雄杰一眼，也站起来追了出去，她知道龙雄杰刚才的话，对周吉又是狠狠一击。
龙太太也要站起来跟出去，被龙雄杰按住，“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他说。
龙太太疑虑地看着丈夫，丈夫的笃定神情让她暂时放下心来，没有再动。她转头去看龙小飞，龙小飞还是怔怔地坐着，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龙太太走过去，在龙小飞身前蹲下，伸出双手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小飞。”龙太太直视着小飞的眼睛，柔声叫道。
小飞躲闪着龙太太的视线，他抽回了自己的手，努力挤出一点笑容，“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他转向龙太太，“就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吧。”
龙太太犹豫着，还是直起了身，“好。”她答应着，又看向龙小飞身边的宋亚文，道，“替我看着他点。”
宋亚文也还在震惊当中没有缓过神来，但还是点点头。
龙太太摸了摸龙小飞的头，“我和你爸先走了，记得早点回家。”
龙小飞没有反应，只是在龙太太摸上他头发的时候僵了一下。
龙太太和龙雄杰离开了茶室。龙小飞转向宋亚文，缓缓道，“你也可以走了，你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现在的目标应该是周吉。”
“你这是什么话？”宋亚文怒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对不起。”龙小飞低下头，用手捂住脸揉搓着，“我心里一团乱。”
宋亚文拉起龙小飞的手，“我们先回家吧。”
“回家？”龙小飞茫然地抬头，问，“我的家在哪里？”
宋亚文一时语塞，龙小飞的家在哪里，她还真是一时回答不出来，她要收留龙小飞吗？
“你先走吧，让我静一静。”龙小飞说。
宋亚文欲言又止，龙小飞又道，“走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宋亚文走了，龙小飞看着空荡荡的茶室，他脑子里冒出了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龙小飞突然想笑，这三个玄而又玄的哲学问题，全被他实打实地碰到了。
周吉在茶室门外拦到了一辆计程车，他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赵佳音赶了过来，直接拉开后座的门也坐了进去。
周吉无奈，他不欲在外面争执，只好由着赵佳音随着他回了家。
“我可以解释。”赵佳音一进门，就声明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周吉自顾自到沙发上坐下，“我是听你使用的。”
赵佳音也坐了过去，有些不知所措。
“只不过你擅自增加了服务项目，我们还得重新谈价钱。”周吉继续道。
“我爱你，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这有错吗？”赵佳音不理会周吉的冷嘲，只是问。
“两年前你可没爱上我。”周吉反驳道，“你不是说前不久才意识到你对我的感情吗？”
赵佳音一时语塞，她不能和周吉讲逻辑，她只能继续打感情牌。
“没有意识到不表示没有啊，我只是没有意识到。”赵佳音决定胡搅蛮缠下去。
“你只是想要个孩子，我不过是最顺手最好用罢了。”周吉无情地揭穿她，“你不是不经思考冲动行事的人。”
“你白捡一个儿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赵小宝不可爱吗？你不喜欢他吗？”赵佳音换了一个方向。
周吉叹气，“如果不是今天被揭出来，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
“我一直想告诉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赵佳音委屈地说，“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孩子的父亲是谁吗？你不是说赵小宝就是赵小宝，他是谁的孩子不重要吗？你是说来哄我开心的吗？”
周吉有些意外地看着赵佳音，他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赵佳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一会，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赵佳音带偏了，他差点想不起来自己生气的原点在哪里。
他为什么生气？他为什么觉得受到了伤害？因为他被当成了物件，可以被使用的物件，即使是赵佳音这样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也并没有尊重过他的意愿，不问而取，理所当然，她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我们确实不应该结婚。”周吉说，“我们还远远没到可以结婚的程度。”
赵佳音愣了一会，道，“是我不够爱你还是你不够爱我？”
“你不够爱我，我也不够爱你。”周吉说，
赵佳音想了想，道，“今天我们就把话都说开，不用藏着掖着，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觉得我们不到结婚的程度，不是因为我瞒着你，是因为你心里的刺还没有拔取，你太敏感，你戒备着所有人，你防卫过当，你自卑心作崇，你不相信我是出于真心爱你。”
周吉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赵佳音的话，才道，“也许你是对的，我防卫过当了。也许我会有撤销防卫的那一天，但不是现在。”
赵佳音摊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她直起身来，“我明白了。”她说，“我会等你撤销防卫的那一天。”她站起来，又加了一句，“我和赵小宝都会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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