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有这个觉悟……”国王收回打量的目光,优雅肃穆地抬起手来,示意戚真起身。
他深邃仿佛隐藏了诸多奥秘的瞳仁注视着他,突然笑了一下,“那就去好好休息吧,玫利乌汀不会再败第二次。”
戚真愕然。
“你……”他开口,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沉默地等待下文。
“圣物终归是圣物,也许瞒得过人类与血脉浅薄的族人,归根结底是遮迷不了我们这些老骨头的眼睛的。”国王打趣地笑笑,“一切终究会拨开云雾。”
“灵魂折磨很辛苦吧?王姐那边你不用担心,她没事。你要是闲得无聊,不妨参加试试血族的格斗赛。那群孩子似乎很喜欢你呢?”
“……这样也好。”戚真神色复杂,干脆利落地颔首离开。虽然他想亲自解决切尔茜,不过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他一向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既然确认了琉克西娅的安危,那他在这里等她便是。
他从来都不意气行事。
青年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年轻的国王负手立在窗边,银色的发丝被爽朗的夜风温柔地挽起,他血色的眼眸中似有沧桑,也有释然。
“王姐找了位很好的伴侣啊,”他看向窗外,那里银月如钩,气氛安逸,正有三两血族在庭院漫步闲谈。底下的血玫瑰开得娇艳动人,迎着清凉的月光,几个老学究还在探讨改变格斗赛机制的方针。
“血族真是欠下了巨债。”
关于生命的……巨债。
很多个纪元后,当这位年轻的国王也陨灭作古,他的个人手记却源远流长地留存了下来。据说王的手记中记载了另一种史诗变幻的玫利乌汀,那样残忍的史诗中,血族凋零成灰,几乎步了人鱼一族的后尘。
后世的血族们以此为戒,再也没有放松过年轻一代的武力训练,哪怕因此引起了不止一次的duo权内战。
……
都城,歌罗西。
“小真,千万别死掉了哦。”
偌大的房间内,透明的窗纱半掩,房间的中央安置了一个宽大的四脚工作台,台面布满了黑色的不知名物质,像是磨损下来的废料。
一位幼小的女孩正哼着童谣不断在工作台前忙碌着,女孩穿着繁复的古典娃娃裙,她的手边放着一具新完成的机械人偶,人偶的体型竟然与戚真有七八分相似。
“小真啊小真,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女孩似乎是习惯了人偶的沉默,也不在意。她细弱的十指上下翻飞,咔嗒一声轻响,她合上了手中机械的金属门,一架重型攻击弩完美出世。
“都怪那群老不死的,摆了我一道。不过没关系,小真你跟我一起去把他们玩死好不好?”
女孩掂了掂重弩,似乎在熟悉质量。转眼间她又抛了拋,她细瘦的胳膊蕴藏着恐怖的力量,重型攻击弩在她手里如同抛掷糖果一样轻巧。
她就那么抛玩了一阵子,随即立刻装上特质箭头朝空白的墙面打了几枪。
砰的几声巨响,合金的箭头在墙面上开出蛛网似的裂缝来。守在门外的半机械人静默如旧,完全不因室内的巨响有丝毫波动,看起来已经熟稔无疑。
切尔茜试完,半只胳膊随意地撑在了斥满废料的桌面上。一片突起的尖锐金属片刺透了她娇柔的肌肤,有鲜血留下,她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
门外忽而有风声掠过,转而恢复如常。
“什么事?多卡斯又有指令传来了?”她单手拎着弩,边思考构造简化的操作,边对门外随意说道。
嗒、嗒、嗒。
来人像是不知道切尔茜喜欢安静的禁忌,故意要弄出点隆重登场的感觉来。那是位肤色深沉均匀的少年,少年迈着的步伐轻盈有力,像是准备进行狩猎的野兽。
“你是?多卡斯的传令官什么时候换人了?”
“我是努·阿音,侍奉努赫密斯神殿。至于其他的,我好像并不出名。”少年耸耸肩,他神色桀骜,眉间自有轻狂。他百无聊赖地扫了眼切尔茜新完成的人偶,眸中掠过一抹兴色。
“这样啊……不过,关我什么事呢?”切尔茜同样漫不经心,她的语音稚嫩纤细,刻意拖长犹如噩梦般令人悚然。她倏然抬起头,提起腕中的弩*枪便朝努·阿音打去!
“你吵到我了,就留在这里做我的人偶吧,反正你也是为之而来的吧?”
发出弩*箭的瞬间,阿音如豹般一跃而起,他四肢修长有力,握掌成爪,居然能趴伏在墙壁上屹立不倒。切尔茜清冷冷地瞧着他,稚嫩的脸颊上是与年岁不符的漠然杀意。她的衣裙还打着可爱的蝴蝶结,与手中的重弩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望着蹲立在墙壁上的少年,嫩白的脸庞突然扬起了一个天真的微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倒是很相像呢。”
看似年幼的躯壳里装了一个庞大的灵魂。
努·阿音停顿了一下,随即置若罔闻地发起攻势。他的速度极快,击打的角度刁钻且蛮不讲理,整个室内遍布他迅雷般的残影,让人无迹可寻。切尔茜以守为攻,从躲避对方的攻击到预测对方的下一落点,弩*箭连发不止。玻璃的清脆碎裂声、金属球的撞击声、书架的倒地声,一切在弩*箭的射程下纷繁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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