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亮,她便开始穿衣,从炕里侧摸出一套衣物一看,白毓认识这种衣物,好像叫什么襦裙,翘起兰花指,拇指、食指并拢,指尖掐起襦裙,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酸又臭,拿在手里像多年不洗的抹布,沧桑岁月的痕迹全在这襦裙上了。
伸着脑袋四处寻找,看还有没有什么能穿的衣物,家徒四壁的地方,竟然看不到一小片不了。
狠了狠心将那件臭的要命的上衣穿在身上,穿下身襦裙的时候,一不小心指尖抓上一个东西,指腹针扎般疼了一下,接着整个手指便肿了起来,十指连心的疼,跟要命一样。
白毓受了惊吓,连忙将那件襦裙扔到地上,一只深褐色的蝎子慢悠悠从襦裙里钻了出来,然后屁股翘的老高,昂着毒刺爬到了墙上。
借着灯光,白毓咬咬牙,两眼血红,顾不上疼痛,跳下炕,光着脚拿起一只臭鞋,鞋底朝蝎子使劲扇了过去。
太可怕了,怎么能和蝎子独处一室?必须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踮着脚尖爬回炕上,白毓重重抹着眼泪,嘴里噙着被蝎子蛰伤的手指,瑟瑟发抖,鼻涕眼泪的哭了半天。
刚才因为猜到自己可能是被穿越了,而产生的紧张、兴奋和好奇感荡然无存,穿越这么炫酷拽的事,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变得这么接地气,直接来了个家徒四壁,一无所有。
那些写穿越以后混的怎么怎么风生水起的傻逼作者,信不信以后穿回去,打不死你,直接是睁眼说瞎话、胡编乱造嘛!
光原主的记忆就够绝望了,想想这日子往后可怎么过,尖酸刻薄的继母,任性歹毒的妹妹,又丑又傻,又没吃没喝,人人见了像躲瘟神一样的自己,生活简直一点盼头也没有。
前面那些就罢了,自己刚来还没亲历过,所以感受不深。
但这危机四伏且满是“飞禽走兽”的屋子,可是历历在目,惨不忍睹,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这不,还有屋外不远处时断时续的狼嚎,简直就像动物世界呀!
脸上时不时的痛痒难耐,忍不住挠挠,全是黄褐色且黏糊糊的东西。
被绝望笼罩的死去活来的白毓,仿佛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真想一死了之,大不了死了再重生还是再穿越一回,就算做牛做马,做猪做狗,做鸭子做鸡,也好过做个猪狗不如的人吧?
想想又觉得不对,做鸭子做鸡就算了,这两个小动物已经被上一世那些闲货用坏了。
起了想死的心,便想到用刀割腕,刀割脖子,刀戳心窝子几种手段,可是光这样想想都觉得肉疼,上一世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娇小姐,怎么舍得对自己下这种狠手,否定了用刀结果性命,白毓恁是想破头也想不出该用什么温和的法子去死。
最后又想,原主又丑又傻了一辈子,死的时候怎么说也要好看一点。
挠了挠脸上痛痒难忍的地方,叹了口气,如今要是有安眠药就好了,这个死法才是最理想,也最安逸,不受什么罪的安乐死。
想来想去,因为没有安眠药,一时半会也不想死了。
……
过了一会,随着情绪渐渐稳定,她一颗想死的心也就没那么强烈了,并且做了打算,再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点的死法,如果有了,考虑好了再说。
于是刚才因为没有安眠药而没死成的白毓,便准备洗个澡,因为只要活一刻钟,干净是必须的,就算死也要洗干净了再死,免得到了阴曹地府熏了阎王爷,让自己做个孤魂野鬼,永世不能托生。
白毓是行动派,说干就干,踩着地上的杂物走到门口,嗬!这屋子简直了,小型垃圾场啊。
脑袋探出门缝,打量院子,这是一座小小的光秃秃的院落,恁是大夏天,院里也没有一丝生机,只在院外隐约看见一棵又高又大的梧桐树,微风吹来,树声飒飒,像呜咽的小河,诉说千年的幽怨。
清凉如水的夜色,空旷而沉寂,偶尔一声啼叫,沉闷、嘶哑而又凄凉。
对面一排三间屋子,一大两小,估计是正房和两个耳房,右边屋子有烟囱,门口还放着大缸,大概是厨房,左边屋子还算齐整应该是厢房,自己住这间和隔壁茅房紧挨着,时不时有臭味飘进鼻孔,应该是杂物房。
盯着厨房看了半天,返身回到屋里,把浴桶搬到炕前,再将那只蜡烛截成两段,举着另一段照着光轻手轻脚去了厨房。
缸里有满满一缸水,生了火,灶火里烧的不是自己从电视上看的光洁整齐的树枝,而是又脏又扎手的也不知是什么树的枝条,总之一个火烧下来,手上一把污垢,而且又被扎了好几下,白毓郁闷的不行。
还好,原主皮糙肉厚,不然就凭刚才被刺扎的那两下,上一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且矫情爱哭的白毓又要满世界发消息求关爱了。
烧了整整一锅水,舀了一大桶,白毓刚提着热水走到院子当中。
正堂窗户忽然响了一声,一个又尖又小的脑袋钻出窗子,冲白毓吼道:“你这个死不了的蠢货,整日什么都不干,就知道白吃白喝,你怎么还不去死。” 骂完带了一句:“死货,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白毓听到妇人骂的尖酸刻薄,猜想估计是原主的继母朱氏,忙赔着小心道:“身上臭,想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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