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珠的马嘶鸣一声,前蹄跌倒,跪了下来,穆珠顺势跌落,滚了一身泥。
西绥王一惊,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穆珠的方向。
景韵帝虽然没有站起来,却握紧了龙椅的扶手,手心冒汗,紧张的看向围场,这场比赛关乎着豫川的归属,他比谁都要紧张,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目光焦急的看向围场。
祁叹趁着穆珠跌倒、祁禹的马受惊,一箭射向旗帜,可惜并未射中。
那旗帜挂得极高,现在风势又大,旗帜随风摇摆,飘忽不定,很难射中。
祁叹并没想过能够一击即中,因此他并不气馁,又拿出一支火箭,再次挽弓。
祁禹在他身后停马,并没有射箭的意思,反而看着他挽弓。
然而祁叹的火箭尚未发出,穆珠已经爬起来站稳,动作极为利落的挽弓一箭射向旗帜。
祁叹架好弓箭,一抬头穆珠的火箭就要正中旗帜,顿时大惊,喉咙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低呼。
景韵帝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目圆瞪。
这时,一支箭从祁叹身侧擦肩而过,射向穆珠的箭,穆珠的箭在离旗帜一尺的地方被打落在地。
祁叹回头,祁禹坐在马上,目光沉稳,他手中的弓正发出射箭后的嗡嗡声。
祁禹眸子一眯,瞄准前方,再次挽弓,祁叹和穆珠面色一变,全都聚精会神的再次挽弓上箭,三人动作极快,三支火箭几乎同时射出。
众人立刻屏住呼吸,不自觉的站起来张望,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三道火光。
只见其中一支火箭,破空而出,比其他两支箭都要迅猛,不偏不倚,正中旗帜,旗帜霎时被点燃,火光熊熊燃烧。
剩下的两支箭落空坠落,护卫立刻上前看向那支箭箭尾的颜色,然后大喝一声,“禹王殿下胜出!大祁胜!”
祁禹竟是一击即中。
看台上顿时爆发出如雷的掌声,众人连声呼好。
景韵帝身上力气一松,坐回龙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穆珠懊恼的跺了跺脚,面上却无任何不甘之色,转头对祁禹抱拳,朗声道:“愿赌服输,禹王果真厉害,我甘拜下风。”
祁叹似僵住了一般,不敢置信的盯着那熊熊燃烧的火光,最后那火光化成了他眼中的火焰。
“不可能!往年你猎到的猎物都不如我,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他脱口而出,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祁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未答一眼,打马往看台而去。
祁叹看着他的背影,声音猛然顿住,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以祁禹刚才箭箭正中红心,和一箭射中旗帜的功力,百步穿杨亦不在话下,以前为什么都是他获胜?
当然是祁禹不屑与他争,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
祁叹脸上尽是霾色,今日之后,他以往的胜绩都成了过眼泡沫,以后大家说起来只会当做一个笑话。
祁叹闭了闭眼,祁禹和穆珠已经回了看台,他只能提步跟上,只是脚上像绑了沉重的石块一样,每一步都迈得艰难无比。
看台上,众官员们仍然在纷纷祝贺祁禹,而他站在祁禹身侧则显得黯然无光,祁叹觉得从未这般难堪过。
景韵帝甚是开怀,一场比试便赢回了一座城池,他心中畅快不已,脸上笑得灿烂,连连夸奖祁禹。
景韵帝默叹,他以前竟不知祁禹连骑射也这般厉害,祁禹实在是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阮皇后给他生了一位好儿子。
西绥王虽然输了比赛,有些可惜,但脸色依旧如常,十分大方的夸奖了祁禹几句。
祁叹沉默了一会儿,脸色终于恢复如常,冲祁禹抱拳笑道:“皇兄箭术了得,弟弟佩服。”
祁禹淡淡点了下头。
祁叹轻笑,走至刚才被他用马鞭拽倒的那名将士身前,躬身鞠了一躬,“刚才本王急于求胜,心中权衡胜算后,觉得比起将军,本王入下一关更为合适,紧要关头,没有时间解释,只能拉将军下马,为了大祁,本王不得不如此做,实在是愧疚万分,本王在这里给将军赔礼了。”
祁叹把自己说的大公无私,一时间大家脸色各异,他若赢了,如此说,大家还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可他输了,再说比人家更有胜算,大家就有些不能苟同了。
那将士连忙站了起来,他刚才摔倒时腿受了伤,站的有些不稳,他朝祁叹回了一礼,“下官怎敢承受王爷如此大礼,王爷所言极是,王爷进入下一关比下官更有胜算,王爷此举是为了大祁,下官怎敢怪罪。”
“多谢将军谅解。”
祁叹又与那将士互相拜了两拜,方才作罢,几次拜下来,那将士腿疼的龇牙咧嘴,却有苦难言,终于能坐下,不由松了一口气。
穆珠看着祁叹,勾唇露出嘲讽笑意,她走到祁叹面前,伸出手心,“我这里有一物要还给王爷。”
她的手心里躺着一颗晶莹的琉璃珠,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大家本就不解刚才祁禹和穆珠的马怎会突然受惊,此时一看,便全明白了过来,看着祁叹的眼神不由都变了变。
就算是为了大祁此举也实在是不光彩。
祁叹看着琉璃珠,眼中闪过丝丝尴尬,面色僵硬了一下,头冒冷汗,紧张道:“王女可能是弄错了,这并非本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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