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把茶杯端过来,点点头。
这时,里屋传来一阵男人的咳嗽声,妇女赶紧掀开帘子,往里面走去,不时伴随着说话声。
“老石,你药吃了吗?你怎么又没吃药啊,现在咱女儿去市里当了护士,能挣钱了,你还在乎这些药钱干什么?”妇人念叨的声音传来。
时离愣了下,人透过帘子,朝里面瞅了眼,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床上,佝偻着背猛咳着。
那男人咳得满面潮红,抬脸的时候正好对上时离的目光,时离干笑着叫了声:“唐叔叔。”这个男人,可不就是照片上的人吗?
只是,照片上的人很健康啊,这床上的男人面色蜡黄,浑身瘦削,双眼无神,看起来像得病很久了。
“你是小然的朋友?”唐石问话。
时离点点头,走进去,才发现男人露在被单外的裤腿空空的,她人一愣,又赶紧把目光移开。
妇人唉声一叹:“老石三年前出了车祸,这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了,唉……”
时离望着简陋的唐家,想起在医院里没白天没黑夜上班的唐然,她不仅要顾及家里的父母,还得抚养唐鑫这个孩子,她负担比她还要重啊。
“平常见唐姐笑嘻嘻的,没想到……”
妇人一叹:“我们虽不是小然的亲生父母,但她这么照顾我们,也实在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怕我们负担重,所以把小鑫接到城里独自抚养,我们没白救这个女儿啊!”
时离听到这儿,激动的抬起眼来:“阿姨,你能给我说说你们五年前怎么救的唐姐吗?”
妇人一怔,望向床上的丈夫。
唐石挠挠油腻腻的头发,嘀咕着:“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我那次出海的时候,看见有人漂在水面上,当时就用渔网把人捞了出来,本以为人已经死了,但没想到拉到甲板上以后,摸了摸脖子,还有呼吸。”
时离听着,浑身激动的有些颤抖,她又问:“后来呢?”
“后来我赶紧把人往医院里送啊,五年前我没有出车祸,人好得很,整天出海捕鱼又挣了不少钱,所以便花了点钱把人救下来。只是没想到,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唐石摇摇头。
他的老婆接话道:“听到医生这样说,我琢磨着眼前的少女是不是因为未婚先孕,所以想不开跳海自杀了呢。而且当时她的脸已经……血肉模糊的看不清了,加上她身上也没有什么身份证明,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所以我们好心的就让她住在了家里。”
“没有身份证明?”时离一怔,这么说来,不确定是不是姐姐喽?
她正寻思着,就听妇人拍了下脑袋,“我忽然想起来了,小然刚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脖子上一直戴着一个项链,我差点忘了。”
“项链?”时离眸光一紧,追问:“是什么样的项链,阿姨,你能让我看看吗?”
“好嘞。”妇人弓着腰从床底下抽出一个灰尘满布的盒子,边打开边嘀咕道:“小然醒来后,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只有身上的这枚项链,是她唯一的东西。这东西一放就放了五年,也无人问津。”
一道晶莹的蓝光闪过,昏暗的屋内,水滴状的蓝色项链仿似一道流光一样,闪闪发光。
时离白着脸,抖着胳膊把那枚项链接过来,眼睛酸涩的难受,她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整个人颤抖个不停。
“姐姐……”
她哽咽着,抖动着,两手抱着项链放到胸口,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孩子,你怎么了?”唐家两口子吓得一愣。
时离摇摇头,把项链放回盒子里,“没什么,我就是听了唐姐的身世,感到她很可怜而已。”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关于唐然就是时姝的这个惊天消息,她还没有消化过来。
心中既高兴又忧虑,高兴的是她又多了个血脉至亲的亲人,忧虑的是……夜爵该怎么办呢?
三个人一起走的路,注定到不了头。
想起唐鑫消瘦的小脸,时离猛然一震,五年前姐姐怎么会怀孕?
唐鑫的生父究竟是谁?
不会是……
时离惊的整个人站起来,她紧咬着唇瓣,口腔里满是血腥味,她喃喃着:“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离开唐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天还亮着,乡间小路上的人多起来,有孩子放学后相互打闹着,其中一个撞到了时离,疼的她面色陡白。
小孩看了她一眼,立刻灰溜溜的逃走了。
时离捂着肚子,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唐家,现在她感觉四肢像不是自己的,脑海里不停浮现出时姝和唐然的两张面孔,这两张脸又神奇的合在一起,成了时姝明艳的脸蛋。
孩子?孩子……
如果唐鑫的生父是夜爵,那么她该怎么办?
时离抱着脑袋,紧咬着唇瓣,眼泪一个劲儿的在眼眶里打转,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无心理会,只是仿若神游的在路上走着。
唐石问外面的妻子:“人走了?”
妻子掀开帘子进来,脸上带着笑:“走了,我这就给小然打电话,向她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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