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眶,担心的问道:“人抓住了吗?”
“嗯,现在在大牢里蹲着呢!”时离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但她颤抖的脊背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害怕。
想起那晚上的一幕幕,感觉就像拍惊险刺激的电影一样,而她从来就不是女主角,所以只有做炮灰的份。
汪玲压下眼中的晦暗,莫名其妙的嘀咕了句:“你还挺担心她的。”
时离并未注意,苏清风却是抬眸瞥了眼汪玲,他目光落在一张蓝色纸页上,略微一滞:“小离,你在这家餐馆打工?”
“嗯?”时离转过脸,看见苏清风拿着的广告纸,点了点头。
“每晚九点下班……”稍作沉吟,苏清风淡笑着抬起头,一本正经的望着她:“你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吧。”
“这怎么行?”时离才要拒绝,却听苏清风道:“这条商业街上有一家咖啡馆,我在那里打工,其实我们挨得挺近的。”
“真的?那太好了。”能有个人陪着,最起码让她的安全有了保障。
时离心下略安,对苏清风微微一笑。
汪玲捏紧手里的桔子,抿紧了唇角,直到手中有一丝凉意传来,她才恍然低头,发现桔子已被她捏烂。
时离向餐馆的老板请了假,那头的老板自然诸多抱怨,说她上班没一个星期,就连续请假十多天,如果有下次,就不用来上班了。
因着那餐馆在大学城附近,到处都能招到廉价的大学生,所以这种小餐馆服务员的工作也变得十分抢手。
“老板您放心,绝不会有下次了。”时离含笑挂掉电话,长吁一口气儿,她把手机日历翻出来,望着距离开学越来越近的日期,打算尽快出院。
向张姨说了想法,她自然不大同意,但因为时离是时家的小姐,而且夫人王美光对时离住院一事颇多抱怨,不到两个星期,时离就出院了。
这次时家司机王叔并没有过来,听张姨说要带夫人去参加一个酒会,自然没有多余的车辆来接刚出院的时离。
时离早已习以为常,她在时家可有可无,哪能次次劳驾王叔来接她?
提着东西出了医院,她正打算打车回去,却见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医院门口,车玻璃降下来,里面的人探出头,冲她招招手。
时离一愣,张姨已经笑着走过去打招呼:“老李,你怎么来了?”
这老李是夜家的司机,难道……他也来了?
时离慌忙往后车座望去,由于后车窗镶着太阳膜,根本看不清车厢里的情况。
李叔已经推开车门下来,后备箱打开,他殷勤的接过张姨手里的行李。
“爵少太忙没过来,但知道时小姐今天要出院,所以派我来接你们。”李叔边把行李放好、盖上后备箱,边说道。
时离和张姨上了车,张姨一个劲儿的对李叔说谢谢。
时离过了好半晌,才问:“他是不是去参加酒会了?”
李叔系好安全带,把车开向柏油马路,往富人区翡翠园开去,他点点头,“是啊,和你姐一块去的,这个时候,怕是时夫人也在那。”
刚说完,整个车厢就安静下来。
李叔自觉有些失言,干干一笑,便闭上了嘴,专心开车。
时离垂着脑袋,心中的失落不能说没有,那种酸胀感她早就习惯了。被人忽略,被人遗忘,似乎才是她存在的意义。
张姨摸了摸她的脑袋,递过来一袋她喜欢吃的零食,让她打发时间。
“谢谢。”毕竟从市区开往郊区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时离吃着甜腻腻的零食,却食不知味,她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眼前渐渐浮现出酒会的盛景。
长这么大,作为时家的二小姐,她从未参加过任何酒会,就连自家公司的年终庆她都没去过。
每次看见妈妈和姐姐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个阔太,一个公主,二人手挽手出席舞会,而她只能偷偷的躲在门后,望着她们捻起裙裾上了车。
那种热闹的繁华,还有奢华的灯红酒绿,向来就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眼中黯然,她微微一叹,闭上眼,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吧。
放在膝盖间的湖蓝色精美的纸盒里,有一块质地华贵的布料,就像人间至宝,被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有时候想舍弃一些东西,就像要把心中的一块肉狠狠的剜掉,明明很痛,却要对人微笑,装作毫不在意。
时离,打算这么做。
她那种愚蠢的、卑微的、不容于世的念头,在她选择去C大的时候,就该放弃了。
犹豫许久,时离终于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一串数字,等了约莫三十秒,才见有人接听。
“喂?”低沉磁性的声音。
时离浑身一僵,握着手机屏的五指猛然收紧,她嘴唇一抖,把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的开场白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头很嘈杂,有酒会的音乐还有人的私语,砰的关门声传来,把所有的杂音隔绝在外,周围静下来,时离听到了那头沉闷的呼吸声。
“时离?”他竟然叫出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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