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真是我的宝贝啊。我想死你了。”赵宁作势要亲上来,却被唐然避开,她娇嗔的推了推他的胸口,嗔怪道:“这是在医院里,你乱来什么?想干什么,今晚回家再说。”
赵宁眼睛一亮,按捺住涌动的欲望,亲了亲唐然的小嘴,笑眯眯的说道:“好,我在家等你。”
“嗯。”唐然点点头,目送着赵宁离开。
直到人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唐然脸上的笑容才彻底散去,化为了一抹幽深的冷。
宽大的落地窗前,有明媚的阳光射进来,却在沾染到男子脚边时,彻底的停住,仿似明暗清晰的分界线,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黑暗永远无法被光明浸透,因为黑暗讨厌光明,总喜欢躲在晦暗的角落里,成为黑夜的背影。
高大的人影,堕落在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总是如雕塑般,在暗影里站着,成为一个孤独的勇者,又同时是一个迷茫者。
人生路有很多条,但他眼前却没有一条通向光明的路。
既然得不到光明,他愿永远待在黑暗里。
手里的玻璃杯,是如血一样的红色,他抿了口,又抿了口,只觉的苦涩冰冷。
手机的提示音,终于打破了这种压抑近乎死气的平静。
他终于放下高脚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屏幕,是一段视频。
拍的很远,但很清晰,声音自然听不到,却有一个女主角。
葬礼上的她,穿着黑色衣裙,扎着马尾,整个人显得很萧索,羸弱的身骨似乎早就承受不住生活的打击,下一刻就要垮下来。
男人深沉的眉眼追随着那道纤瘦的身影,他真希望自己有穿透屏幕的力量,直接飞到她身边,给她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拥抱。
许是孤独久了,久的需要另一半,让自己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可是他深切的知道,他的另一半,并不是那个订婚宴上的女人。
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度讽刺的弧度,唇一动,哑涩出声:“这就是报应……”
五年前,乃至很多年前,他不愿也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把自己彻底的隐藏起来,直到错过,直到失去,才幡然醒悟。
呀,原来一直被爱着,却一直未把它放在心上。
人就是这么犯贱,当拥有时,不知珍惜。直到失去,乃至没有了机会,却拼命的想要抓住它的残影,其实落在掌心的,也不过是夕阳余晖下的一缕残阳罢了。
思绪被打断,门外传来敲门声,夜爵望了望墙壁上的挂钟,走到衣架旁捞起西装,边穿边往门外走去。
张姨见人出来了,侧开了身:“夜先生,早餐做好了。”
夜爵点点头,道了句:“不吃了。”人就往一楼大厅走去。
张姨探头往卧室里瞅了眼,看见玻璃桌上的酒杯,忍不住摇头一叹。
见前面人走的快,她一路小跑的追上去,劝道:“吃完饭再走吧,汤菜都还热着呢。”
“不了。”夜爵此刻实在没什么心情吃饭,因为订婚的日子快到了。
他就像处在陷阱里的困兽,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死路一条。
有时候人累了,很想放弃认输,但一旦颓废下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走了。
张姨见这几天爵少心情不好,大抵和大小姐订婚的事有关,二小姐和爵少这段日子来的相处,她自然看在眼里,一想到这月八号的订婚宴,她就忍不住惋惜。
这都是什么事啊,大小姐怎么会有了爵少的孩子?这不是把二小姐往绝路上逼嘛。
“夜先生,二小姐如果看见您这样,该有多难过啊?”张姨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就说了出来。
果然,前面的人刹住了脚步,脊背有些微的僵硬。
张姨看见效,就朝饭桌走过去,把饭菜盛好:“吃饭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夜先生,您坐下快吃吧。”
“张姨,你能给我讲讲时离小时候的故事吗?”好久没见她了,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脸面去找她?
上次在医院里的不欢而散,还有那种几乎让人爆掉的尴尬和冷漠,足可以如一把利剑一样,把他所有的勇气洞穿。
而时姝的话,就像一道天堑,横亘在他和时离之间。
有时候他会卑鄙的想,为什么时姝要活过来,如果她死了,消失了,那么,现在在订婚宴上的,是不是就是时离了呢?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亦没有后悔药,人到了岔路口,只能选择一条,硬着头皮往前走。要么一头走到黑,要么走上光明大道。
“好啊。”张姨眉眼一喜,人坐下来,似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钱包,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到夜爵面前。
夜爵放下筷子,把照片捡起来,望着上面的笑颜,就像太阳花一瞬间盛开了一样。画面中的她很青涩,扎着马尾,站在山坡上,后面是成片成片的绿林,天空瓦蓝瓦蓝的,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有风吹来,吹起了她额头前厚重的刘海,白皙的额头上却有一道粉嫩的疤痕,很显眼,应该是刚结痂没多久。
他用大拇指轻轻摩擦了下,心中酸的难受。
如果可以选择,他还会假装漠视她对他的真心吗?还会选择隐忍这份被他所唾弃排斥的感情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吹又生 女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