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下了车,站在路边,高兴的冲妈妈挥手,嘴里喊着:“妈妈!妈妈——”
往常,妈妈总会下楼,高兴的跑过来,替他背起书包,问他在学校里这一天表现的怎么样啊?有没有和同学打架啊?有没有认真听课啊?等等。
但今天的妈妈,没有。
她冲他招招手,随后抓住栏杆,人忽然就那么跳了下来,头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夕阳余晖下,所有的色彩都是那么柔和和朦胧,但那次血的颜色,却深入了夜爵的心。
是血红色,很红很红……
带着暗沉的颜色,似乎是天色暗了,晚了,那血浆的颜色变得浓稠而黑暗,攀附在地上,如血蛭般,吸走了妈妈身上的血,让她变得苍白而干枯……
“妈!妈——”小小的夜爵撕心裂肺的喊着,嗓子喊哑了,可惜妈妈再也没有醒过来。
救护车来了,医生却直接宣布了妈妈的死亡,连救都懒得救了。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一定要救她,我求求你,求求你……”他疯狂的求着医生,求他们不要把他唯一的希望掐断,不要丢下他的妈妈,不要让她冰冷的躺在地上,不要……
最后爸爸来了,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夜爵才惊醒过来,捂着脸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父亲:“是你!都是你!还有那个女人——”穿过众人,他用手直直的指向胡蓉。
如果不是她,妈妈会这样想不开?
都是那个女人!
“管家,把少爷带回去!”在夜建柏的一声令下,夜爵被关进了卧室。
纵然百般反抗,但依旧被保镖架起四肢,扔进了房间里。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告诉自己要变强,不能受任何人摆布,也绝不步父母后尘。仇恨在心中生根发芽,爱早已被抛弃,他成了孤独的复仇者。
为了讨好自己的父亲,他变得越来越听话,犹如木偶般,按照他安排的轨迹走,每天如行尸走肉,学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商业知识,望着手中的画笔,却只能再次放下,学习夜建柏准备好的商战书。
然后,终于有一天,他看见了父亲脸上满意的笑容,而胡蓉也如愿的嫁入了夜家。
他冰冷的笑着,想起葬礼上父亲对他的打骂,他握紧了拳头,在他们的婚礼上,笑的越发乖巧和懂事。
渐渐的,他成了一个伪装者。
时姝是爸爸安排给他的女孩,确实是个十分优秀的人,无论是在外表,还是在内在。况且,他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他们就有接触,也算是青梅竹马。
但凡事都有例外,就像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他的目光,却越来越多的停留在另一个女孩身上。但知道那个女孩的身份后,他深深的吐弃自己,厌恶自己。
呵,夜爵,原来你也如此犯贱,竟然像你憎恨的父亲一样,喜欢上未婚妻的妹妹。
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感情,藏住了自己的心思,却无意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傻里傻气的女孩。
她对他亦有意。
可是,那又怎样?
他讨厌那种混乱的关系,每每看见胡蓉和爸爸在一起,他心中的恨无处发泄,就落在他和那个女孩身上。
他苛待自己,同样苛待自己的感情,就自然而然的漠视了她的真心。
但经过岁月的洗礼,那个女孩依旧没有放弃,这着实让他吃惊,他慢慢的让李叔把车停下来,选择徒步回家,和她保持五十米的距离。
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慢;仿似心有灵犀般,他们走了很久,很久……
有时候夜爵想,真希望时光就此停驻,他们依旧可以一前一后的走在一起,即便中间有五十米的距离,但最起码是在同一条马路上,他能感觉到她,她亦是。
许是人的劣根性暴露了出来,他竟然迷恋这种感觉,每回放学回家,都要下车走一走。一想到她就在后面,他竟然暗自高兴,那种兴奋是发自内心的,就像是一条心湖,被春风吹皱,泛起微微的波痕,痒的人难受。
当他惊讶于这种变化,想退出的时候,但为时已晚,他早已深陷泥潭,而不自知。
他会留意她放学的时间,会通过时姝打听到她的近况,会经常去时家玩,明着找时姝,暗地里却观察她。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偷一样,偷走了某种东西,心中心虚的同时,又有某种奇怪的兴奋,骚动的心弦,为那个女孩停留,却要在她悲哀的眼睛里,寻找那点零星的快乐。
和她无意间眼神的交流,他知道她的渴望,但他却无法给予。从母亲死去的那年,他就失去了一切,同时也失去了爱人的资格。
他连爱人的能力都没有?更何谈给予她幸福?
他早已深陷地狱,又为何要把她拉过来,陪着他一起?
她属于光明,值得被更好的男人拥有。
直到,他发现,他身边出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资料,他叫管家调查过,而那个男人的父亲,是他安排进了公司。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打算监视那个男人,到底是好还是坏?还是怕有一天她会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他怕自己找不到她,所以留了个根,让她永远都无法脱离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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